望帝听着微微一顿,看向赵思洵的目光立刻变得高深莫测起来,然而后者仿若未觉,只是用通红的眼睛看着他,水润的黑眸带着无限期待,这直白的渴望,一丝遮掩都没有,倒叫皇帝觉得自己多心了。
赵思洵不像其他的儿子,自有母族支持,帮着招揽门客,攒有丰厚的家底,他什么都没有,既然好不容易抓到手里,总是想独有,望帝觉得也能理解。
那五名虎贲卫依旧单膝跪地,垂头待命,对夷山王的大胆心中咋舌,就算敢这么想,也不敢皇帝面前口无遮拦地说吧?
只是当他们觉得皇帝该恼怒的时候,却听见杯盖轻轻刮过杯沿之声,望帝呷了一口茶后悠悠道:“既然给你了,自然只听你的。”
此言落入虎贲卫的耳朵,他们顿时浑身一震,不由地齐齐抬头看向床上难以动弹的少年,后者也正微笑地看着他们,眸光深邃,如深渊不可测,唇角一勾,轻声道:“多谢父皇,这样,我去大庆就更有把握完成您的重托了。”
这话让望帝拨着茶叶的手也为之一顿,抬头看了过来。
“你们都下去吧。”赵思洵吩咐道。
“是。”以聂冰为首,五人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望帝耐心地等着赵思洵解释,然而却见赵思洵笑道:“父皇,我不能动,能劳驾您附耳过来,我跟您悄悄说吗?”
望帝扬了扬眉,不为所动,脸上看不出高兴也没有不高兴。
既然没生气,赵思洵于是眉眼弯起,带着一丝撒娇地口吻痴缠,“来嘛,来嘛,儿臣要是说的不好,您别生气,也别告诉旁人,好不好?”
这屋子里唯一一个旁人,曲公公闻言直接侧过了身。
这话亲昵得让人无法拒绝,望帝有些不适应,不过最终在那明媚如春的笑容下,他还是微微俯下身往赵思洵面前倾,虽然没有将耳朵真的附过去,留有一段距离,不过父子俩的脸已经凑得很近,呼吸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