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喉咙狠狠一咽,朝四周飞快瞄了一眼。
乱葬岗还是过去的乱葬岗——
杂草丛生,遍地都是鸟、兽留下的踪迹,乱石堆里有不知是谁烧过的纸钱。
这地方他也来过七八趟,但仍旧感到不适,满是体毛的粗大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方脸汉子哀求道:“赵哥,咱别再往里面走了,就将人埋在这入口行不行,算我求你?”
留着络腮胡的赵哥嗤笑一声,“就你这胆子还干收尸这行?”
方脸汉子赔了一声笑。
赵哥倒也没为难他,“行,把人放下,就在这里埋罢,我也懒得走了。”
方脸汉子痛快应了一声,放下板子,拿起搁置在尸首旁边的铁锹,在掌心吐了两口唾沫准备挖坟坑。
一阵疾风拂来,草叶随之摆动,乍一看像海面打浪,又仿佛草丛有什么爬行巨兽在蠕动。
方脸汉子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攥紧铁锹摆臂锄了下去,竟铲出一滩血。
那血如泉水般冒出,汩汩作响。
方脸汉子惨叫一声,刚要向赵哥求教这是怎么回事,扭头一看,身旁空空如也,倒是他脚下铲土的地方躺着一具尸体。
那具死尸死状凄惨,脑袋被铁器开了瓢,血跟白花花的脑浆一并流出。
死尸穿着跟他一样的麻衣麻鞋,腰间系着条一寸宽的黑腰带。
这死尸分明是赵哥。
方脸汉子吓得双眼翻白,险些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