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雪州通往镇北城的一处必经之地。
姬南珏轻薄通透的黑色长裙,侧坐在坐在雕花窗下,翘着二郎腿,单手托着精致的下巴,看着窗外的芭蕉。
桌上摆放着的,是一本看不清什么字眼的书。
已经秋残冬尽,早已枯萎的芭蕉叶上蒙着一层细霜,枝干细细长长的,好似婀娜的女子披着滚荡的轻纱,在这深秋的厢房内,凭添几许幽冷的意韵。
——若是以此为画,想必乃是一幅珍品。
只是,她的心思却不在窗外的芭蕉,亦或者身前的书上,一双星月凤眸东栽西剪,清澈的眼波中浮现的,尽是一个男人的模样。
终于,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似乎因为长久保持了一个坐姿,腰有些不舒服,浅浅的弯下身来,未着髻的青丝就这么如水一般洒在了地面之上。
伸手轻轻按揉着腰部。
系在脚踝上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只是她听着那细碎的铃铛声音,那双黛眉却是慢慢的蹙了起来。
整整一日一夜,心乱如飞絮,却不知从何而起。
这一路上,同单无阙马不停蹄地朝着镇北城的方向飞奔着,单无阙原本建议姬南珏走霞水关,随后到渡口坐船,这样子比走陆路要快上几日。
但是却被姬南珏拒绝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既然已经醒了过来,那无论是从哪个角度,自己都不再是那个已故的东皇,东国这数个甲子所发生的事,都同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责任。
她想要去看看,如今的东国究竟是如何。
带着这样的一个想法,两女穿过了雪州,华州,一直到焦州。
而这一路上,姬南珏的嘴角,也从起初的微微扬起逐渐归于平淡,再到面露霜寒。
她此前一直认为,三王之乱,再乱也不过是乱了修仙界,祸不殃及凡间百姓,不过是上面的那些人相互博弈罢了。
未曾想,如今的东国早已经并入了膏肓,甚至于三王的背后竟然隐隐有着西荒的影子。
这让她一时间有些混乱,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林瑾瑜。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瞬间将姬南珏惊醒。
“南姬姐,给口水喝”
而后单无阙便是怀中捧着长剑快步窜入室中,捉起桌面上摆放着的茶碗,便是“咕噜噜”的饮了一阵,吧嗒吧嗒嘴,瞅了瞅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姬南珏,冲着她傻傻笑了笑,打了一个饱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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