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天,宋语山被狠狠地欺负了一番,最令她憋屈的是连想说的话都说不出来,根本没有机会和空闲,直到傅沉消了气,她重获自由,但已经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此后每隔一两日,傅沉便会派人提审古樾,要他说出一些百厌的兵力部署、战略规划,但古樾毕竟半只脚都进了阎王殿了,提审之人又不能用刑,古樾自然半点都没有交代,因此整个提审就只是简单地烦烦他罢了,顺便断了宋语山积极为傅沉着想、亲自审讯犯人的念头。
但是听说,古樾身上的伤在渐渐愈合,一日比一日见好,可是精神却愈发委顿,尤其是眼睛里的红血丝,由几根变成了一片,看上去格外渗人。
他好像一棵迎着风雨却坚持不倒下的树,树皮之下被蛀虫掏空,却没人知道那蛀虫究竟是什么、长什么模样。
古樾在煎熬着什么,直到傅沉第一次与百厌国主对战后才清晰地浮出水面,渺渺间为人所洞察一二。
傅沉和百厌国主,这两位战场上的老朋友久别重逢,第一场仗便断断续续地打了三天三夜。
第四天,安庆城内没有关于外面胜负的消息,已经三天不眠不休的傅沉带着将士们归来,将士们疲劳之中隐隐有兴奋之态,但是傅沉却眉头紧锁,目光深沉。
宋语山站在城墙上迎接他,但傅沉看向她的眼神却带着些困惑,虽然转瞬即逝,但宋语山觉得不对劲,傅沉很少露出这样的神色。
好不容易挨了几个时辰,傅沉安排好这段时间的军事部署,回到居所休息,见宋语山一直在院子里等他,秋风料峭,她耳尖都被吹得有些发红了。
傅沉来不及脱战甲,离得老远宋语山便闻到了一阵血腥气,她想到,难怪晕血的六皇子平常都和傅沉保持着距离呢,他日久天长地披着这样一身战甲,很难说身体是不是已经由外向内地浸润透了。
傅沉也知他自己身上不干净,即便心里分明想要拥抱那个心爱之人,却还是收住了动作,只是拉起宋语山的双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暖着。
他双手干净宽大,合在一起将宋语山的小手包裹得严严实实,攥了一会儿,又伸手去捏捏她的脸颊,顺便把她身后的发丝捋顺,分了两缕放在身前。
宋语山低头看着他一下一下地为自己捋着头发,歪头问道:“这是干嘛?”
傅沉笑着摇了下头,在她肩膀处拍了拍,说道:“没什么,我确认一下你是个姑娘。”
宋语山顿时无比纳闷,她把发丝从傅沉的手里拉出来,说道:“你说清楚!我怎么就不像个姑娘了?”
手里空空的,傅沉耸了下肩膀,牵起宋语山边走边说:“好好好 ,咱们进屋去说,外面天凉,不过此事过于骇人听闻,你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