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疏不为所动:“我想寻他时自然会寻。”言下之意,旁人管不着。
他面上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淡定,其实内心是发慌的,他不敢燃,也不能燃这石灯,若真如柏旭所言,他此刻将引之唤来定会扰了他神识,更何况,如果引之不来,他自己也不晓得该怎么办……
“属下也是这几日才晓得,当年杜引之落入熔渊非但没神魂俱散,反而解了魂契炼出了新的肉身,所以这些年三爷感知不到他的神魂,可即使是熔渊,也化不了他魂核里的心魔诅咒,杜引之随时都可能灵力暴走。”
杜言疏面色越来越苍白,却不能闭耳不闻。
“以前尚且还有魂契可以牵制住他,可如今他修为大涨,又成了鬼族的圣君,可操纵百鬼兴风作浪,三爷,如若杜引之再度灵力暴走,你可还有法子制得他?”
柏旭知杜言疏答不上来,嘴角浮起一丝笑,继续道:“虽然有心魔诅咒为绊,杜引之算半个鬼族人,但众所周知鬼域之境充满杀戮,弱肉强食,存活尚且不易,成为万鬼之首的圣君,手段如何,三爷心里也清楚的。”
“三爷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幽幽地吐出这句话,柏旭漆黑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波澜。
被柏旭的话击中,杜言疏心猛然一紧,是,他是不想承认,不敢深想,无论引之是什么身份,对他而言,都是那个会围着他撒娇的小侄儿,也是能牵动自己七情六欲的小鱼儿。
何况失而复得,格外珍重,即使怀疑,也被自己刻意忽略了。
杜言疏定定地看着柏旭:“这些事,你如何得知?”
“当年为宋家种下心魔诅咒之人,便是冷郁。”柏旭毫不退缩,迎上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剑拔弩张,空气里满是肃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