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噩梦魇住了,竟一时不知今夕何夕,稍稍缓过一口气,明灭闪烁的火光映入眼帘,吴水河净化落水鬼祭的情形一点点浮现出来,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溺水的瞬间,自己好像被一条鱼缠在怀里……
等等……
鱼——!!!
杜言疏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本就苍白的面孔更无血色,冷汗涔涔地往外冒,宋珂将他过激的反应瞧在眼里,愣了愣,回过味儿来,柔声道:“小叔放心,尾巴已经烘干了。”
杜言疏将信将疑地眨了眨眼,稍稍扭动脖子,对上一片雪白的衣料,怔了怔,温暖的触感从紧贴面颊之处传来,一时有些懵,自己此刻枕着的,又暖又柔又软……
难不成是……大腿?!
他再也不能装淡定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宋珂的腿上弹了起来,一块湿布从额头滑落掉在了地上。
膝枕——这个打击对他来说决不亚于看到鱼尾,他自小因性格疏淡又有轻微洁癖,鲜少与人进行身体接触,更别说膝枕这种暧昧轻浮的行径了。
幸而不是鱼尾……
“侄儿担心小叔枕在石壁上硌脑袋,所以自作主张……”看一向云淡风轻的小叔面露慌乱之色,宋珂小心翼翼解释道,因担心唐突了对方,眼底有些许惶恐。
“很……很好,谢谢……“口干舌燥,声音有些低哑,他晓得这是对方的一片心意,道声谢总是应该的,况且……虽然羞耻,但他确实枕得很舒服……
明明占到便宜的是杜言疏,他却像是吃亏的一方,一张脸红得透透的,从面颊直烧到耳根,四目相对,他才发觉宋珂的眼底隐隐一片乌青,略感愧疚地别开视线,凝滞的思绪渐渐活络,他发觉此刻正身在一处山洞,刚才躺着的地方垫着几大片叶子,不远处燃着一簇熊熊的篝火,心中便明白了几分,轻咳了一声,佯作漫不经心道:小鱼儿,我昏睡多久了?”
宋珂从未看到过小叔脸红的模样,一时有些痴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如实说道:“一天一夜,昨夜侄儿无能,最后还是被卷入漩涡,醒来时我们便身处这个岛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