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绍一愣,继而垂下眸子,用低沉的不容忽视的嗓音说道:“我说的很认真。如果有那种万一,南楚会是如何情形你应该清楚。正是因为忠于南楚,才要踏平京畿,匡乱扶正,用武力镇压,用最短的时间恢复南楚的安稳。”
林玉致敛了笑意,同样认真的回道:“若真有那一天,大哥可自行决断。江北兵权交由大哥,便是这个意思。”
“可我不希望有那么一天,我希望我永远都用不到那块虎符。”
“那就承大哥吉言。”
“时候不早了,快登船吧。”
“大哥保重。”
船离港而去,顺水而行,直到那红色身影变成一个小点,再到消失不见,裴绍方才收回视线,将手里那块林家军令牌仔细收好,回头望了一眼尚有些蒙蒙烟雾的江面,整兵回关。
主船上,林玉致与傅辞并行于甲板上,沈鸿持刀立在身侧。
望着滔滔江水,林玉致忽然有些目眩感。她揉了揉眉心,笑着对傅辞说道:“六年前,我和阿瑾北上逃难,就是在江州港偷偷潜入一艘商船里。那艘船也不知载的是什么货物,我和阿瑾躲在阴暗潮湿的货舱里,里面的味道简直要将人熏死过去。”
傅辞缩在袖口里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
“我自小在京城长大,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过是京郊。那时候,船行在江水上,浮浮沉沉。我和阿瑾都是第一次坐船,几次都吐的晕厥过去。我自幼习武,身体底子好,倒还受的住。可阿瑾,他在宫里已吃了不少苦头,接回他时,那孩子瘦的只剩皮包骨,路上又是诸多艰难,有好几次我都以为我保护不了阿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