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桑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讨论这话题的意思,无意间看到那两个狱卒,僵直着身体,脸上写满非礼勿视。
周絮耍了一会儿赖皮,微觉地牢潮湿阴寒,拿起狐皮披在黎桑肩上,沉沉道:“阿桑,明儿一早我怕是起不来,不送你上路了罢。”
“料你是起不来这么早的,也罢,之后可愿为我收尸?”
“那一定,无论活的死的会不会动能不能说话,你都是我的。”周絮脸上露出一贯放浪形骸的笑,揽住黎桑的肩膀,紧了紧。
这次黎桑难得没有推开,顺势将头靠在周絮的肩膀上,闭上眼睛,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周絮握住他的手,微凉,有细细的茧。
有这人在怀里,真是好。
十六这日,黎桑卯时便醒来,喝了最后一口仙藤酒。一队狱卒将他提上囚车。
快一个月不见天日了,这日的天气并不好,黑云压城,一副要下雨却下不成的憋屈样子,气压低,憋着人心头一口气。
除了他,还有那日劫法场的十六七人,手脚都铐在枷锁里。魏统领在前,一百来个士兵跟着,一队人马拿着火把,稀稀拉拉地押着囚车走向城郊鸣尸谷。
黎桑昨晚与周絮喝酒喝得晚些,今儿一大早又醒,看着这队慢吞吞松垮垮的押送队伍,意兴阑珊地打了个哈哈。
众人心中都有几分疑惑,皇上怎放心用如此松散的队伍押送他们这些个劫法场的反贼呢?而且他们这些人,没一个功夫是弱的,以一敌十都不在话下。
果然,刚出城不到一个时辰,众人看到五六十兵卒在山麓下等候接应,而众人马中,一个白衣男子骑在玉花骢上,身形神态格外引人注意,腰间配着黎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