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絮想皇上已经看够了,急切地穿上上衣,皇上半眯着眼看他的一举一动,调笑道:“怎么?我们恒之长大了害臊了?后背也不让兄长看了?”
周絮打了个寒颤,笑道:“哪……哪里,光着膀子怪冷的。”
皇上在一旁嗤的一声笑,道:“恒之晚上少出去罢,听说,昨晚嘉乐楼就遭贼了,还是酒贼。”
周絮讪笑几声,道:“好像确有其事。”
皇上嘴角勾了勾,眉毛一挑,饶有兴味地看着周絮:“失酒事小,挂了彩受了伤,还差点出了人命,事就大了。”
周絮嘴唇微颤,额冒冷汗,沉吟半响,道:“我再不敢——”
“那些伤了你的人我不会轻饶,至于那个算命的老先生——”皇上打断他的话,替他擦去额角的汗:“如此胆大妄为,我怎敢一直留他。”
周絮望着皇上,四目相对,皇上的眼睛似一潭深不可测的水,泛着凛凛的寒光。片刻后,皇上笑了笑,起身道:“恒之你有伤在身,又一夜未睡,歇一下罢。”
“兄长,我若定要护那人周全呢?”周絮凛声道,冷冷地看着皇上的背影。
皇上回过头来,沉吟半响,缓缓开口道:“你若执意如此,我也不一定保得了你。”说着转身出了房门。
自周絮受伤后,皇上的兴致似减了大半。在观州让周絮休养了两日,天气越发炎热,一行人便雇了一艘大船,走运河北上回京。
运河沿路经过的市镇与陆路不同,这一路上,又是别样一番风情。船行了几日,但见两岸蒌蒿满地,梅黄杏肥,原是到了菇州地界。菇州四季分明,雨量充沛,城池内河港交错,湖荡密布,盛产鱼虾螃蟹,自古丰饶。
当然,菇州最著名的特产,便是水灵灵的美人儿,当今的明妃与曾经的太子妃,据说祖上都是菇州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