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再往前推一推,第二日午饭后,周絮命泊如收拾了一间下人的屋子,明确规定务必要干净、舒服,毕竟音儿是府上唯一的姑娘,可不能亏待了。
泊如领了命便风风火火地去办,张罗得不亦乐乎。泊如表面惟命是从,心里认定他家王爷是看上这个故人侄女了,却又羞于表达,于是精细收拾了一件房间,说是给茶水丫头备着的,倒是给小姐都住得了。
周絮又命人准备了明日接待宁王的茶水点心,菜谱也一一过目,一色北疆的牛羊肉搭配江南小菜。
“王爷您看,明儿宴席上用哪种酒呢?”泊如等着周絮的指示。
以前这类事都是交给悦卿办,现在自己着手才发觉费心劳神。周絮想到前段时间在鉴袖阁喝的西域葡萄酒,想来宁王长期征战北疆,应该也喝得惯这葡萄酒。
京城里有家人气很旺的西香楼,专卖西域的香料美酒美食,牲畜皮毛珠宝首饰,甚至还有胡姬做门脸儿,周絮老早就想去一探究竟。又看午后天气晴好,于是又戴上那面人皮面具,穿了布衣长袍,揣了一大把银票银子从侧门溜出了王府。
已到了夏至,午后日头炎炎,周絮走到西香楼时经满头大汗,衣服已湿得贴在后背。
一进这西香楼,但见雕梁绣柱,墙上缀满黄金宝石,香风阵阵,高鼻深目的貌美胡姬在招揽客人。
“这位公子,一看您就是识货的主儿,我这葡萄酒,足足藏了三年,绝对是上上等的,不是贵客我绝不敢拿出来给您瞧。”深目浓须的掌柜说着一口流利的大荆话,将一小坛子酒半藏半露地捧着,宝贝儿似的向周絮展示道。
周絮拿过酒坛子想打开闻一闻,掌柜立刻阻止他:“公子使不得,这坛子一开封,我就卖不出去了。”面孔立刻冷淡下来,斜着眼打量周絮布衣长袍的打扮。
周絮心下一片雪亮,也不计较,将酒坛子还给掌柜,问道:“还有年头更足的么?有的话给我捎上十坛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