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很是诧异,回过神后闭紧了嘴巴,低声说:“换我也不会同意的。”
“啊?你说什么?”成陟低头凑过来,我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硝烟味,连忙向后倾了倾。
他听我没有再说,只好又扭正了身子。
我犹豫半晌后,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纸条:“这个,我在救一个士兵的时候收到的。”
成陟玩味一笑:“呦,是桩姻缘呢?”
说着他将手中的帽子放在腿上,接过纸条,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笑容逐渐消失在嘴角。
我说:“那个士兵的编号我记下了,你们那边应该有家属登记,帮我查查地址吧。”
成陟将干后发皱的纸条小心的按纹路折回去,转还给我,像是满不在乎,又像是司空见惯的淡然:“这小子真傻,纸条放胸前,难怪会被血浸透,不像我在帽子里缝个荷包,遗书这么重要的东西,应该好好保存。”
说着,他将帽子翻了个面,里面果然有个小夹层,边沿露出了一点白色。
他又将帽子戴了回去:“不过我的遗书是空的,所以缝了和没缝没什么区别。”
整理好衣服后,他起身拍拍身后的泥土,低头对我说:“过会这边清扫差不多了,你们这些受伤的医生就坐小货车回去吧,地址等我查一查,到时候告诉你。”
不等我表态,他朝那边的士兵招招手,跳下了土墩。
我的手里依旧攥着那张变硬的纸条,目送他的背影离开。
舅舅所在的援军到达后,舅妈依旧没什么变化,耳边每日是炮火声,眼睛则时不时看向那个在墙角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