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一点小伤。李沽雪心里一疑,这人真是,嘴硬得很。经脉上有些地方凝滞成这个样子,八成是碎完了再接上的,这伤时日久远,少说有十几年。李沽雪一时间心里翻过无数心思,十几年,温偕月当时多大?谁这样心狠手辣,对着一个小小孩童下此狠手?受了这样的伤,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见温镜没有多言的意思,李沽雪也不多问,附和道:“是,幸亏你练的心法性温热,自行温养,慢慢儿自己也能好全——”
咦?这脉象?
“你阳元未泄?”李沽雪轻佻一笑,手还搭在人家腕上,“啧啧,这么一张俊脸儿,看不出来啊。”
他嘴上说的俊脸,眼睛却往温镜腰腿上遛去。
这话可就不只是有涉风月了。
呵呵,调戏我?温镜冷哼一声,并指成刃就要往李沽雪抓着他的手腕上招呼,一面开口还嘴:“让我看看咱们李爷的脸俊不俊——”
话音未落两人不约而同噤了声,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到了他们客居的院前,当中僧房中门大开,门内站着一个人,是温钰。温钰面色有些微妙,居高临下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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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温二公子的偏见!不是作者的!作者觉得中医有道理,西医也有,兼听则明!
摸手了嘿嘿嘿,还是小温主动递出去给别人摸手,真是的
另外,咳!摸不出来。
第20章 二十·忽逢碧树含清风
啊?干什么了?温镜莫名其妙抽回手腕,嘴上答道:“切磋一二。”
“嗯,”温钰背着手,不置可否,眼睛在他这二弟右手腕子和微微发红的脸上盯了片刻,又扫一眼没事儿人似的李沽雪,简单道,“傅岳舟醒了。”
!两人赶忙跟着进门。
傅岳舟仰躺在榻上,面色虚白,气息微弱,看见他们二个进来,还要挣扎着起来,李沽雪赶紧拦了,笑道:“你省省罢,留着点力气,过两天有你要见客的时候。”傅岳舟勉强跟着笑:“是,我听温大哥说了,若非你们果断,上来不见峰寻求庇护,否则焉知我如今尸骨何在。”
说着他自胸襟里摸出薄薄一本册子,问道:“这是什么?”
??卧槽?脑子坏了?温镜一惊,看向其余两人,另外两个也二脸懵,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李沽雪憋出一句:“…小傅,别开玩笑,这是你爹给你的《武林集述》,你…不记得了?”
傅岳舟一脸虚弱但一脸肯定:“不对,我爹是有一本《武林集述》,可是已经托付给白玉楼温楼主了,而温楼主已经交给了苦叙方丈,这本一定是假的。”他歇一口气,有些气喘但是说出口的话很是斩钉截铁毋庸置疑,“温大哥,温兄,李兄,你们帮我将这本料理了罢。”
说完他就脱力一般撒了手,也不知真晕假晕,反正是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不再吱声儿。一本掀翻了大半个江湖的《武林集述》,就这么被他大喇喇地扔在这处简陋的僧房榻上,还极其有可能是真的这本。
温镜心里想,这人,对不起,人家脑子没坏,人脑子好着呢。
李沽雪心想,不得了,傅家小子受的什么伤,这是被打通了哪一窍?好一招弃车保帅。
温钰则眼睛移不开榻上的小册了,还有这等好事。
他想着就又瞟李沽雪一眼,李沽雪人精似的,连忙摆手:“别,使不得使不得,荣升台出了这东西,荣升台没了;傅广业经手了这东西,广陵镖局没了,我可不要。温兄,还是劳烦您,您给烧了扔了,如何都好,可千万别给我。”
温钰咳嗽一声,俯身捡到手中:“那我便——”李沽雪立时一跳三尺高蹿到门边儿,还拉上温镜,打断道:“别别别,有话好说。如何处置的也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我观令弟骨骼清奇,是练剑的好材料,我们再切磋切磋,少陪了!”
倒识趣,温钰嘴角轻轻一扬,比起傅岳舟的投诚,这本账可更是个好东西,将来…嗯?
温镜被李沽雪扯着出来,听见身后他大哥气急败坏的声音:“去你——李兄此言差矣,鄙门一向练刀!“
去你什么,温钰忍住没说出来,但温镜听出了他这大哥的未尽之言,大约是“去你娘的练剑的好材料”。
他谴责地看着李沽雪。他大哥虽然有时是个事儿逼,但大部分情况下不是个特别爱计较的小肚鸡肠。不对,即便他内里计较到天边儿去,面上也不大会显露。唯独他们家的《春山诀》是一枚逆鳞,一撩必炸。温镜不明白世上为什么有这种非要戳着别人肺管子说话的人,温镜相信,若是李沽雪愿意,他也能风度翩翩察言观色,说出口的话没一句不讨人喜欢。
可以没一句不讨人喜欢的李沽雪偏偏就要招猫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