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躲在里间,听他们兴奋地议论如何玩弄育界炉鼎,常常说到若论炉鼎,还是双修炉鼎最好用;
说到要用金链子将美人吊起来,看炉鼎挣扎哭泣再死去的模样;
说到丑的便蒙脸绑腿,早些用废扔了,美的却要仔细着些,互相换着用……
伴随着尖利癫狂的大笑,有人甚至会淌下口水,像野兽,唯有擦去的动作优雅。
我看得毛骨悚然,浑身僵硬。
希望并未带来光明,反而加剧了黑暗。
有时我陪着师尊巡查育界,恍惚地看着育界生灵清心问道的模样,一时竟觉得自己早已身在炼狱魔界,而这个新生的炉鼎小世界才是仙境桃源。
或许师尊也是同样想法,因为他渐渐开始后悔。
他从未明言,可我从他阴暗的脸色中,从他孤寂的太息中,从他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中看出了那份悔意。
终有一日,师尊双手插在披散的长发之间,颓然自言自语:“这不是我要护的盘宇……这不是,不是。”
创造育界耗竭了师尊的生机,盘宇人的堕落更是榨干了他的心血。师尊临终前眼睛张得很大,紧握着我的手,唤我辛童子,要我替他毁了育界牢笼。
“盘宇真仙,”师尊惨白消瘦的脸颊依然依稀可见昔日俊美,“宁可死……死绝!也不可堕魔至此……!”
师尊走的那年,我不过六千余岁。按盘宇仙龄计,并不算年长。
倘若抛去闭关时无知无觉的年岁,以凡人概念来论,约莫是二十上下。
我应下了师尊遗愿,可我依旧懵懂无知。师尊性冷,并未教我除了修行与知识以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