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两人都清醒, 凭渡劫期的神魂力量,足以轻松地从幻境中脱离出来。
……
魂魄归体的那一刻, 蔺负青不禁打了个哆嗦。
他手足麻木,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脸上也全是哭过的泪痕。小幻界中的风从背后呼呼地一吹, 遍体生冷。
惑心妖的幻境果真可怕。
如果那时候没有方知渊把崩溃失控的他从幻象里叫醒来, 他很有可能永远被困在那场血与雪的噩梦里, 直至现世里的肉身被神魂损伤反噬得虚脱而死。
那边, 方知渊屏息穿过惑心妖的香雾,紧张地三两步跨过来:“你怎么样?有没哪儿难受?”
蔺负青冷淡地侧过脸去,抬袖子一点点把泪痕擦了,轻轻地说:“……我心疼得难受。”
方知渊皱眉道:“说不让你进来你不听!看把自己弄得这么个狼狈样……”
他顿了顿, 又悔恨地绷着唇,“也怪我,没料到幻境会是这时候。那么久以前的事儿, 我以为我早就忘了。”
蔺负青闻言, 心内五味杂陈。
他一面快速沿着运气行着周天, 冲开软麻的经络,一面恹恹心想:差点被咬断脖子血尽而亡的事,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
已经过去那么久的旧事,他却直到今日方知,似乎无论说什么都太晚了。
却听方知渊道:“我起先也险些迷失在幻境里。直到看见你在雪地里咬我,才突然想起师哥也要入幻境,到了此处怕是看得难受——然后我就吓清醒了,赶忙到处找你。”
蔺负青哀伤地苦笑起来:“……别说了,你越说我心里越疼。”
他说着要站起来,没想到腿上一阵发软,居然要倒回去。亏得方知渊眼疾手快一把扶住,这才踉跄撑着站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