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大雨下了一天一夜,船内到处都是水汽,又湿又热,赵栖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真的可以孵蛋了。他还惦记着奄奄一息的贺长洲,先去了趟贺长洲的屋子。

昔日英姿飒爽,神采飞扬的少年英雄被晕船折腾得不成人样,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像一只搁浅的人鱼,连有人进屋了都不知道。床旁边放着一个瓷坛,以便他想吐的时候伸个脑袋就可以吐。

赵栖用手指戳了戳“人鱼”,“长洲?”

贺长洲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赵栖的脸,灰暗的眼中总算有了一丝光彩,有气无力道:“皇上……”

赵栖看得直皱眉,“你怎么样啦?”

贺长洲挪了挪,把脑袋搁在赵栖大腿上。赵栖念在他是“病人”,暂时默许他占点小便宜。

“难受,”贺长洲闷闷道,“恶心,想吐。”

赵栖感叹:“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什么?”

“……朕是说,程伯言给你的陈皮你用了没?”

“用了,”贺长洲哀怨道,“但是作用不大。”

赵栖深表同情,“你再忍忍,雨已经停了,船也没那么晃了,咱们马上就要到江夏了。等上了岸,你就回京吧。”

贺长洲摇摇头,“不回,我要和皇上在一起。”

“你晕船这么严重,留下来也是添乱的啊。”

贺长洲在赵栖大腿上蹭了蹭,“我多练练就好了。”

赵栖借用了江德海的一句话:“你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