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绪回想了一秒:“嗯。”
“这也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找我。”
眼前的人看着自己,眸底就只有他的脸。李绪在这道目光的注视下明白了,窦遥不是在计较谁找谁,只是还没放下他离开过的事。
他喉咙哑了一下,本来想拽窦遥衣领,但最后动作变成了拢紧他男朋友脖子上那条围巾。
“你他妈傻吗,我来找我男朋友有什么问题。”语气很生硬,声音却很轻很低,“虽然以前一直都是你找我,但以后不是了,你走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
窦遥身体停顿了好几秒,垂下眼眸看着他,仿佛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李绪说:“我认真的,你信我。”
说完很用力地咬了一下牙,然后把手从温热的掌心抽出来,转而握住他男朋友的手。
“窦遥,别动不动就想以前的事,也别再像以前那样住院。”
沉默片刻,窦遥问:“你知道了?”
“迟钦告诉我的。”
又是这个二笔朋友。
窦遥说:“我不是因为找你才生的病,是体质差。”
是吗。
李绪好几秒没接上话,眼底莫名发潮。
他是个很刚强的人,从小他爸去世,他妈被反复家暴,自己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他就是很少哭,唯一的几次还都被窦遥看到了。
就连分开那几年他也一次都没流过泪,最难受的时候顶多彻夜睡不着。
大概一个人难受到极点是哭不出来的,只会觉得生活没什么意思,快乐还是痛苦都一样,无非就是熬着。
但现在不同了。
“体质差也无所谓。”他把手臂从大衣两侧穿过去,赤着眼,“反正病了有我在,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能挣钱也能照顾你。”
第70章 我们的全世界
这些话听起来像是新鲜的告白,实际已经迟到好几年了。说完李绪静静靠了会,也没强迫窦遥给什么回应,反正是他自己想说的。
两人慢吞吞走回宾馆,一进房间李绪忽然猛地想起来:“靠。”
窦遥:“嗯?”
“老头子让我九点给他打电话,我忘得一干二净。”
行吧,又要远程挨骂。
党维力教学风格极其严厉,哪怕放假期间也得每天练棋、做定式,然后跟他一项项汇报。
窦遥把窗边那张小圆桌留给男朋友,自己靠坐在床头,看着李绪懒散地戴上无线耳机,翻开随身的围棋书,拿出笔 然后开始转。
“。”这个人转笔该不会要转到三十岁吧。
“……昨天没来得及做。不是,我在火车上怎么做?”语气充斥着反叛,但滑跪得倒是很快,“知道……嗯,行,嗯……不用你 嗦,我今晚做完再睡,你明天起床保证能收到作业好吧。”
那边调门比较高,窦遥隔这么远都听得见。隐约是一些埋怨,训斥,和对弟子分心谈恋爱的鄙视。
“……”李绪满脸不爽,“这回是特殊情况,他病了。师母病了难道你不管?”
那边骂得更起劲了,风格活脱脱就是孟为刚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