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着急去学棋,耽误一分钟都是浪费。出教室发现窦遥就在外面,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像是在等他。
李绪皱眉:“你烦不烦,那帮人不是不找你麻烦了吗。”
能不能学会自立更生,别像个拖油瓶似的。
身边不少同学背着书包经过,有些人特别不怀好意地看他们俩,认识李绪的还打趣:“什么情况,你怎么会跟他说话啊。”
好像他是什么有害物种一样。
窦遥没开口,却听见身旁那道冷淡的声音:“跟谁说话是我的事。”
沉默了一阵。
“你喝牛奶吗?”
李绪插着兜,面无表情地说:“那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我喝不掉了。”
把书包里自己攒的那袋奶拿出来,窦遥送到他眼皮下面:“你能不能帮我喝。”
李绪把脸转向大马路,懒得理他。
“帮帮忙。”窦遥声音很诚恳,“喝不完我爸会打我。”
李绪心想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不光怕职高的,还怕亲爸。
满脸不耐烦地接过来,他那白而整齐的贝齿将塑料袋咬开一个小口子,细细缓缓地吸了一口,嘴唇边泛起浅浅一层沫。
“好喝吧?”窦遥问得像推销员。
“一般。”
等他喝完,窦遥把袋子接过去,十分自然地抿掉了剩下的那一点,然后问李绪:“你回家吗?”
“……”
李绪脸都绿了,扔下一句“学棋”见鬼似的离开。
晚上窦遥在房间做作业,他爸妈在外面看电视里的双色球开奖,楼下突然爆发激烈的争吵跟打骂声。
“这又是怎么了?”
他爸小心翼翼出门查探:“这个吴作富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吴作富是李绪的后爹,平时对他动辄打骂,整个大院就没有不知道的。
窦遥想去看看,结果被他妈严厉地拉住:“别人家的家事少管!”所以他就没能出去。
砸东西的响动到很晚才消停,窦遥也很晚才找到机会出门。
下到二楼,拐进走廊,角落蜷坐着一个少年身影。
窦遥蓦地就顿住了。
李绪瘦弱的身体还没完全长开,脖子上、脸上、手臂上满是伤痕。
月光下他的表情既冷又凌厉,一条腿打直另一条腿屈着,手臂倔强地搭在膝盖上,仿佛只是在这里歇歇脚一样。
“李绪!”
窦遥蹲下盯着他:“你受伤了吗?”
“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