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太太有时候也想不明白徐六姑娘怎么想的,老是以为自己这个嫡母针对她,其实真的是想太多了。一个庶女而己,她一个国公夫人值得拉下身段去计较生气吗。几分不顺眼也许有,但处置方案也很简单,远远的嫁了就是,以后日子由她自己去过,是好是歹也是她自己的事情。
“你……”徐六姑娘动动唇,很想反驳几句,却又说不出来。她自小跟着自己的生母,当年生母受宠,她虽然庶出,但待遇却不比嫡出的差。生母脾貌美又要强,挤兑过徐大太太,徐大太太对于姨娘犯上很是打压,但对她却是很宽容。
开始时只是偶尔的不敬,再后来就有点言语顶撞,徐大太太从来都是一笑而过,不止不责罚,甚至于连说几句都不说。亲娘看徐大太太不理论,再加上徐六姑娘聪明在徐老太太面前也很好,就越发的上脸。
后来生母色衰失宠,待遇自然不如以前,生母多有抱怨,一直说是徐大太太苛刻她们。徐六姑娘也一直认为就是徐大太太刻薄成性,还有那副绣图,明明就是出自她绣,却非说是她亲生女儿绣出来的。
生母去世之后,徐六姑娘一个人在小跨院里住,身边奶妈子都跟她不是一条心,更没有人会教她。得知要被打发到江南之后,徐六姑娘更加认为就是徐大太太迫害她,要是嫁过去了,还不知道会过成什么样。
徐大太太打了个哈欠,忙了一天她也累了,也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么一个白眼狼身上。只是站起身直接吩咐道:“这屋里丫头都不会服侍才会闹出这么大事情来,吩咐管家娘子凡这屋里的丫环全部都发卖,另外再挑两个好的给姑娘使唤。”
徐六姑娘一愣,喊着道:“你要把我的丫头怎么样?”
徐大太太直接不理会她,又道:“姑娘脾气大,得好好修身养性,以后也不用出屋了,只在这房里做做针线就好,婆子们每天会拿了活计过来,反正姑娘手艺好,就多劳累劳累了。”
“你们的针线凭什么给我做!”徐六姑娘叫着。
徐大太太并不理会,只是转头对婆子们道:“以后姑娘针线不做完,不用端饭过来。”
“是。”婆子福身应着。
徐大太太又看床上的徐六姑娘一眼,笑着道:“女儿家有几个闺中好友是好事,但姑娘得想想柳姨娘现在的身份。还是姑娘羡慕她当了人家的姨娘,只可惜徐家丢不起这样的脸,不然我定能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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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月娘坐在轿子里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好像坐在火堆里,今天的事情还真是失算了,刚开始的时候还挺顺利的,霍希贤和众姑娘都跟她来了。但霍希贤根本就没进屋,然后徐家的婆子反应实在太快了,看情况不对,直接把姑娘们劝回去了。
然后她就被扣下来,直到柳大小姐过来把她带走。柳月娘不知道前院发生事,但听徐大太太那个口气,柳月娘深觉得不妙。
小轿在霍家二门处停了下来,柳月娘先一步下轿去扶柳大小姐,车驾己经在旁边准备好。从二门到霍二老爷的院子还有一段距离,在这要里换车过去。小丫头打起轿帘,柳月娘伸手去扶柳大小姐,柳大小姐这时候再也忍不住,直接挥开她的手,怒道:“你不用跟我一起坐车,好好给我反省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柳月娘的眼泪掉了下来,嫁入霍家以来虽然是为妾,但柳大小姐对她一直是十分和颜悦色,又让她帮着打理房中之事。下人们也都高看她一眼,柳大小姐还是第一次在下人面前不给她脸面。
丫头们扶着柳大小姐上车走了,柳月娘身边也有丫头跟着,小丫头道:“这里是风口处,姨娘还是快些回屋去吧。”
柳月娘看她一眼,这是她的贴身丫头,并不是陪嫁来的。柳家败落,她又是进门为妾,别说嫁妆丫头就连衣服嫡母都没给准备,一切费用全是霍家出的。身边使唤的两个小丫头也是柳大小姐给她的,对她也没有哪里不好,但毕竟不是打小一起过来的,总觉得不贴心。
从二门一直走到霍景之的院落,柳月娘并没有住在小跨院里,而是住在柳大小姐正院的东厢房里。刚进院门就有小丫头等着她,小声道:“爷在太太屋里。”
柳月娘有些高兴又有些不安,霍景之因为工事烦忙有好些日子都在书房里睡,这个时间来后院怕是要留宿的。自从自己进门之后,霍景之对她是不冷不热,要说不喜欢吧,每个月总是来那么几次,除了临幸自己外,霍景之房里也没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