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俩离婚算了……”苗苑胡乱的抹着眼泪,扭头就走,陈默就站在门口,擦身而过时牢牢的扣住她的手。
“干嘛啊?”苗苑手腕吃痛,更是大怒:“连你也要打我是吧?”
陈默也不说话,扯住苗苑就往前走,韦若祺看见他过来,直觉反应吓退了好几步,转瞬间又想起这混蛋是她亲儿子,顿时气极了喊道:“陈默,你想干嘛!”
陈默在韦若祺面前三步站定,低头凝视了她几秒,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韦若祺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
“妈,我是你儿子。”陈默说:“您要打我,要骂我,我没二话。但苗苑是我老婆,您不能动她。她有什么错,有什么地方让您不满意了,您告诉我,该她的错我会教训她,但是您自己不能动那个手。我在她们家的时候,她家人对我非常好,她妈把人交给我,我就得保护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到她,包括您在内!”
韦若祺张口欲辩,却发现她根本不敢直视陈默的眼睛,眼前这个儿子简直是陌生的,她这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让着她,原来她的儿子真的发怒了,是这样的。原来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真正生她的气,今天终于发火了,却是为了一个外人。
“你给我滚!”韦若祺由然的绝望,心口冰凉彻骨陈默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带上苗苑转身就走。关门声响过很久很久,陈正平才慢慢坐下来:“又怎么了?你怎么能打人呢?”
韦若祺心酸之极,歇斯底里的大喊:“怪我??你怪我?我好心好意我有什么错,我错就错在生出那个狼心狗肺的儿子,娶回个好媳妇,不干人事,不知好歹!!!”
“你还想怎么样?”陈正平握着拐杖用力捣着地面:“你还嫌这个家里不够冷清是不是?你这个人呐,一辈子就不知道你儿子要什么。你这辈子就不知道要给人留点余地!你以为你让他滚了他会怕吗?你听他那个意思,人家小姑娘对他知冷知热的,人家娘家对他多客气,你闹吧,再闹,由着你那个破性子使劲的闹,再闹几次,你儿子就是人家的了,人家爹妈可乐意接手呢!是哪,你儿子有人品的,不会真的不管我们,怎么管呢,生病落痛的过来看看,付付医药费。你在乎吗?反正我不在乎,钱我有的是,人我请得起,可那不是我儿子!!”
韦若祺愣了,心口疼,脑子里也疼,好像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是好的,偏偏想哭还哭不出来,眼泪凝在眼眶里,憋得脑仁像要炸开来似的。她用一种几乎是虚弱的声音极度委屈的哭诉着,来龙去脉,她的打算,苗苑的不可理喻。
“我年龄就快到了,年底就要退了,你的身体在那里,也不可能再出来干了,我为什么……我为了什么?我为了我自己吗?”韦若祺心中气苦。
陈正平听完长长叹气:“你知道你这辈子就毁在什么上面吗?自以为是!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什么都听不进,好心都让你办成坏事。”
这世上或者有人能在盛怒时也听得进忠告,但那绝不会是韦若祺,陈正平说完这句也倦了,蹒跚垂步,拄起拐杖慢慢的躲进书房里。韦若祺终于感觉到眼眶里热辣辣的,好像有什么液体在流出来,可她又不想哭了,此刻这房间里空无一人,陈默走了,陈正平也走了,她这把辛酸泪,又流给谁看呢?
苗苑那皮肤素来爱显印子,一会儿的功夫,红通通的掌印已经涨起来,半张脸肿得像猪头,走在路上半条街的人都在盯着她看。苗苑心里又是恼火又是委屈,一出小区大门就迫不及待的打车。陈默一直紧紧的攥着她的手腕,一声不吭的坐着,脸色铁青,出租车司机被这把邪火压着,连大气儿都没敢喘一下,悄没声儿的把俩人送回了家。
平心而论,听完陈默当时在韦若祺面前说得那几句话,苗苑心里已经不生气了,可是这一路过来摆这么大个臭脸又算什么意思,她只觉莫名其妙。
苗苑记得网上说,家庭暴力这种事可一绝不可二,第一次就要闹得天崩地裂,要让对方明白你的立场你的底限,明白你对此深恶痛绝,绝对不能让他打顺了手。这次虽然不是陈默的错,可那毕竟也是他妈,苗苑感觉如果让韦若祺这此打顺了手也绝对是件可怕的事儿。苗苑思前想后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出了错,于是也就心安理得唬上了脸,就这么跟陈默僵持着。
她心想你吓我??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刚一进家门,苗苑就嚷嚷着想要先发制人,她努力挣扎着想要脱出手腕,陈默也不理她,一脚踢开房门,轻而易举的捉住她的双手把人推到床上。苗苑顿时火大,一翻身就想坐起来,被陈默紧紧的捏住了双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