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军用格斗与警用擒拿目的不同,招式也不一样,军人要的是快准狠杀,警察则力求要在保障对方生命安全的前提下剥夺其反抗能力,所以如果单就这一点,当警察是很憋屈的。用程警官的话来说跟当兵的干架太吃亏了,那简直就是夫妻俩搞情趣啊,一个要往死里打,一个要不伤人,根本就是老婆打老公。
可是这事搁到陈默与程卫华身上,又有了微妙的不同,陈默是高手,真正出手断命的高手,可是程卫华再怎么人来疯,好坏也是个警官,眼下这情况说好听点就叫友好切磋,总不能切着切着真把人给切死了。而程卫华就没什么好怕了,他大可以玩命上,手上有活全使出来,反正陈默都不至于被他打坏喽……就这么一出一进,陈默的发挥大打一个折扣与程卫华缠到一起,一时分不出上下。
陶冶看得血都热了,他一向听说程卫华能打,市局刑侦三处头把交椅。可是无奈这家伙生得小白脸,架一副很奸邪的无框眼镜,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鬼混时流氓本色,面对上司一身正气,欺负下属奸滑狡诈,从头到脚没有一根头发丝的硬汉气质。
陶冶耳闻不得目睹,时间一长也就不那么相信了,只是依稀感觉程卫华应该能打,却没想到他这么能打。除了一开始试的两招,他与陈默出手都重,而且全都偏好腿上功夫,力量颇大,砰砰砰直击到肉的闷响听得陶冶胆战心惊。
苗苑看打架是门外汉中的门外汉,可是陈默没一下秒了程卫华,反倒还挨了几下,她立刻就心疼了。心疼的苗姑娘扯着陶冶直嚷嚷,怎么办啊怎么办,你去让他们停下来吧。
陶冶欲哭无泪,都打成这样了还怎么停啊,这俩都是一个手指头就能摁死我的主,让我插上去拉架,那不是上赶着炮灰嘛!而且他头都痛死了,程卫华这家伙平时最赖皮不过,万事只出一张嘴,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能不动脚就不动脚,天晓得他现在抽哪门子的疯,陶冶真想哭了。
这边两位小朋友着急的蹲在沙发上六神无主,那边的陈默终于在程卫华想飞膝扑杀他的时候找到一个机会。拼着给挨上一点,陈默单肘挡住那边的腿上攻势,一记凌厉的直拳全力挥出……陈默是狙击手,好枪手需要保护双手,所以陈默干架几乎不出拳,结果程卫华打久了就默认陈默不会出拳,一时不察被捣在小腹上,腾空飞出去一米多,摔在地毯上,就此安生了。
因为老婆心疼了,喊停了,陈默也就想收工了,这记重击下得不轻,程卫华一手按住伤处,慢慢的把自己蜷起来,右手一下一下的在地上捶着,陈默知道他在给自己读秒,好挺过最疼的那一阵,还是严阵以待的等着他,苗苑和陶冶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十几秒钟后程卫华终于抬起头,笑了,冲陈默树起大拇指说:“不错,爽!”
苗苑连忙向陈默飞扑过去,陶冶则气极败坏的从沙发跳下来:“你到底想干嘛!”
我靠,第一次上人家里来就打成这样,陶冶气得八窍都生烟,老子回头怎么见人啊!
“干嘛呢,拉着个脸!”程卫华满不在乎的拉着陶冶站起来:“切磋一下,像陈队长这样的高手,不常见的!”
“你……”陶冶心想不是我火星了就是你火星了,咱俩总得有一个不是地球人。
而另一边的苗苑检查完了陈默全身上下,确定一个细碎零件也没损坏,终于顾得上关心程卫华了,她有些胆怯的问:“要给你拿药箱么!”
程卫华摇了摇头说不用,自己摸索着舒展筋骨,表情有点扭曲。
陶冶你了半天最后还是只能你出那句老话:“你他妈想干嘛!”可怜那素来标榜自己很有情操的陶冶同志也被迫爆粗口了。
程卫华很不爽的指着他:“你他妈乍呼什么呢?老子骨头痒了,想找人打一架,我揍你没难度,当然只能找他了。”
陶冶错愕于这人怎么就能把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儿说得如此理直气壮,而更匪夷所思的是,他居然就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人了,陶冶气得吐血,来不及收拾自己那一大堆的摄影器材,只能先给苗苑交待一句:我回头过来拿。胡乱的把笔记本塞进包里,急匆匆的追了出去。
可怜以苗同学那反射弧完全不能适应如此变故,她茫然的看看客厅,再茫然的看看大门,又茫然的看看陈默。
“这是怎么回事啊!”
陈默揉了揉她的头发说:“他心情不好。”
“呃……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