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雨怔怔地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明明他的脸上还依稀有年少时的模样，可是长达十数年的时光已经将曾经和他亲密无间的人改造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哪怕他们重逢了，分别的遗憾好像得到了弥补，但他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只知道和你在幼儿园里一起削木头养野猫的柳行，却不知道离开那里之后的白乌鸦。他的为人，他的经历，他的诉求，他的所作所为，你全都不知道。

就像柳行对他说过的那样，他永远在幻想着回到过去，幻想着一切都不会改变，他以为他的朋友永远停留在过去，可事实上，他们早已走得很远。

“开个价吧，多少钱你才肯把香香卖给我？”谢际明像是在谈论着一桩生意一般，平静地要求他给出报价。

顾晓雨一时间竟不知道是气愤更多，还是伤感更多。

“这不是钱的问题。”他闷闷地说道。

“没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问题只在于钱够不够多。”谢际明冷冷道。

顾晓雨反驳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钱无能为力的。”

谢际明笑了，反问：“那你有尝试过拿着足够的钱去解决这些问题吗？”

顾晓雨回答不了，因为他没有。

“我现在告诉你，我用一个亿买下香香，你可能会拒绝，因为你不了解这是一笔多大的数字，也不清楚这能给你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改变。没有拥有过的人总是很容易大义凛然地说出拒绝的话，但这份轻率的勇敢只能说明，你很天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