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雨一下子坐直了，来了，季教授又想和他谈人生了！在顾晓雨看来，他的教授样样都好，年轻英俊有才华，性格还温柔，但就是有点老干部的癖好，据说每天早上五点起床慢跑，风雨无阻，自律到可怕。但就是这么个完美男神，他，特别喜欢和学生谈人生。

大到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小到膳食搭配营养均衡，一旦他开始谈，起步一小时，上不封顶。据说曾经有一位临近毕业对未来职业规划比较迷惘的学生，在和季教授谈了一天一夜之后，到某佛教名山出家去了。

对，出家去了，现在是该佛教名山中某一寺庙的住持。

有了这样的前科，顾晓雨见季教授想认真和他谈话，不禁心中惴惴，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我觉得，爱情是一种浪漫的奇迹。”

虽然初恋带给他的是欺骗与伤害，但是顾晓雨还是相信爱情的。

好的爱情，会让人变得更好。

季泽熙笑了笑，笑容很浅：“我倒是觉得，爱情是一种激素紊乱的疾病。”

顾晓雨：？？？

——教授，你……你这想法很不一般啊！

顾晓雨一脸懵逼地听季泽熙侃侃而谈了半小时，最后总结道：“人类从直立行走的猿人进化到如今用人造子宫自由控制人口的科技水平，却仍然无法摆脱人体激素的控制，这也是一种可悲吧。更可悲的是，人类竭尽全力为这种本能的繁衍欲望粉饰上一层文明的外衣，称呼它为爱情。”

“人类应该走向宇宙，走向永生，却一生都被这些低等的欲望左右着，在尘世间苦苦挣扎，得不到的寤寐思服，得到的弃如敝屣，这就是人类这个种族可悲的命运。”季泽熙叹了口气，捧着他的黑咖啡低声道，“我以为自己不一样，但其实，我和他们都一样。”

和谁？

顾晓雨一下子想起了柳行对他说过的，季教授家上一辈的故事，简直是个狗血八点档合集。可到底是什么样的八点档呢？这和季教授对爱情悲观乃至反感的态度有什么关系吗？

手机震动的声音传来，顾晓雨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手机，却发现并不是他的手机在响。

季泽熙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神情一瞬间有些奇怪，他抬起头，对顾晓雨说道：“我去接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