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时候到了。
秦正从地上起来,垂放的大手在裤腿上拍拍,慢条斯理的将那些灰尘拍掉,缓缓站直了身子。
他的目光从地砖上移,暴露眼帘下的东西。
心焦,愤怒,杀气,恐慌,暴躁。
最后沉淀的,是懊悔。
只是那份懊悔有些扭曲。
因为无可奈何,也因为悲愤。
秦正想要一个人死,方法有千万种,他不需要亲自动手,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如愿。
但改变一个人的意志,思维,难于登天。
生平第一次,他感到迷惘。
转身往外面走,秦正立在台阶上,被冷冽的大风扑个满怀,那股极致纯粹的冷意直钻骨髓,又集中到脑子里,盘旋不止。
他头痛欲裂。
伸手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秦正随意坐下来,五指放进头发里,将额前的几缕碎发捋到脑后。
他这一生,急于成功,也只求成功,从未想过去体会,在意别人的感受,就连过去对待唐依依也是一样。
错了吗……
秦正撑住额头,将近四十岁的沧桑在狭长的眼眸周围蕴开,埋入那些细纹里面。
他的视线落在一片布满虫洞的黄树叶上面,思绪飘远。
“爸,你说什么?要把公司交给我?”
那时候秦正才二十出头,他有自己想征服的东西,对秦家的庞大家业不屑一顾。
而秦父不到五十岁,身子骨硬朗,意气不减当年,离老态龙钟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