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犁田荒地瘦,粮草严重不足,卫安乃粮运之地,与卫安的守备大人交好,或借或换多多少少能抠出来点粮草贴补,见这次又送过来两车,身后随之走出来的丰犁官员,满脸带笑。
其中一个站出来笑道:“我们都军早就为大人布下酒宴,只等大人前来,为大人接风洗尘了。”
“大人运气好,这次不仅有酒肉小曲儿召待,还有那温香软玉……”
接口的官员说到一半儿,便见眼前这个谢守备,转身将一人自马车上抱了下来,见到柔顺的被抱下马车,倚谢守备身旁的美人后,他瞪大了眼晴,温香软玉后面的话儿,不由的噎了回去。
谢承祖将人抱下来,便向后面几人挥手,正守在粮车左右的军士,也纷纷跃下马,将粮运进丰犁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的可不归他们管,丰犁这边自会接手。
谢承祖这才回身向几人客气拱拱手,“不必破费,找个暖和的房间,备点热水吃食即可。”随即看向张目结舌的霍文飞,眯了眯眼,分上不客气的道:“你答应的东西,我要尽快看到。”
如果不是这东西诱惑极大,他绝对不会答应交换三重载车二十八石米麦。
这些粮草在寒冷的冬季,足够三百兵士两个月的嚼用,当初若没有斩钉截铁的将大量金银换了粮草,又自京师运送过来,就算现在火绳枪摆在他面前,也只能忍痛舍弃。
要暖和的房间?备热水吃食?别人不知道,一块在营地里挨饿受冻的霍文飞能不知道吗,这家伙大冬就跟过夏天似的,现在竟然主动开口要求了,要说不为了别的什么人,他都不信。
房间当然早就准备好了,命人带人过去的时候,他望着拉着女子的手,走的慢多了的一行人背影,向旁边的官员自言自语道:“你说,我没看错吧,他真的带了女人啦?他终于舍得修了十几年的童子功,告别了纯洁的童子鸡了?”想当年营地里有人中了邪,讨了他的童子尿,一泼就好,现在这功能……是没有啦?
旁边瘦杆似的小官苦笑了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点事儿他们都军不知当面嘲笑多少通,亏得谢大人沉得住气,除了没什么好脸色,也没有都军脸上凑个三五拳的,估计这次带了人来,也是让都军瞪大眼晴看清楚吧。
丰犁的地方虽苦,可官员日子舒坦,该享受一样享受,在这个你随便折腾,弄死十个八人也没人管,因为死的那都是罪人,官匪一多,这油水也是挺大的。
毕竟东西虽少,但供一城人,和供十几个人,那可是不同,说起来,比卫安这个勤勤恳恳的守备军舒坦多了。
宅邸破旧?外面是给人看的,里面修整的丝毫不差。
路过庭道院落,谢承祖看了眼身边跟着的人,伸手将冰凉的小手纳入手中。
穿着狐裘,显得脸更小的檀婉清,被寒气扫的有些白的脸,顿时涌上一层胭脂红,她还没有忘记进城前在无人的荒野,这个人,这只手趁人之危的干了些什么。
就算她再“见”多实广,也没有这么离谱过,连狐裘都蹭脏了。
想到他那手虽擦过,却还是沾着……当即狠狠的甩开他的手,抬头羞愤恼恨的瞪了他一眼,最好适可而止。
谁知这一眼不但没有让他收敛,反而嘴角弯了起来。
这时迎面而来两人,见到的便是着雪白狐裘的女子,仰起头,本来遮了半张面的狐帽,随着动作缩了上去,露出一张精致的玉粉鹅蛋小脸,一双眉清长如柳,温婉的很,可偏偏,眉下的一双眼,此刻正瞪着人,黑溜溜亮的吓人,说不出是恨,是恼,还是娇憨,抿了又抿欲语还休的唇瓣,如五月樱桃,透着自然的鲜嫩,不是死板的胭脂可比,只因是本来颜色。
在这样单调的漫天雪色中,如一枝突然怒放的蔷薇,颜色生动鲜活如画中走出来的人一般惊艳。
大概是察觉到多余的视线,旁边嘴边含笑的男子,突然伸手将她额上的狐帽向下拽了拽,再抬起头时,刚才笑容就像是错觉一样消失不见了。
直到人走了过去,二人中的一个略肥胖的四十余岁中年男子,忍不住询问道:“那是卫安的谢承祖?旁边的那个女人是他夫人?”
“卫安的守备成了亲,都军岂能不知?带的应是内宅的妾室吧。”
“妾室?”那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抖着下巴的肥肉,想到什么,细小的眼晴突的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