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人翩翩和慕殇就是典型案例,玩了这么久游戏,这样的事我见了太多。
再说,我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谈恋爱。
记得最后一次拒绝苍雪梧桐的奔现要求后,他整日奄奄一息。我有些不忍,只能说:“梧桐,奔现这种事情听上去很浪漫,其实也要看个人情况的。我虽然现在有钱,但家里是有巨额债务的,如果成为现实男女朋友,我搞不好会找你借一大笔钱,这多给你添加麻烦,你说是不是?”
“你在哪里?”
“广州。”我撒了个谎,不打算把所有的情况都透露给他。
“哦,我有个朋友和你情况差不多,不过她和你不同城。不过翩翩,你一直以来都如此光鲜亮丽,没想到实际这么不容易……”
这天以后,他虽然痛苦,但也放弃了。
男人总说女人物质,其实是因为他们通常比女人现实,听到债务都会害怕。别说游戏里的苍雪梧桐,就连我现实里的前男友对我态度都有很大改变。
当时郑飞扬的表现,经常让我想起某个日本作家写的畅销书。娴静温柔的女一因为抑郁症产生幻觉,不断换医院,他作为她的恋人,除了在她状态最好最美的时候和她亲热,在她病了以后给她写信安慰她,自以为很深情地在很远的地方思念她、写信安慰她,同时和活泼可爱的女二滚床单。最后女一客死他乡,他依然只是思念,沉浸在自己的感动中,继续和女二爱来爱去。
在我打游戏的这一年中,郑飞扬虽然口头上一直在努力安慰我,跟我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还有他,他会挣钱养我的,我只需要卖萌就好,什么都不需要做,行为上却是在做和这个男主角类似的事。他不再试图和我亲近,大大减少了和我来往的频率,经常微信电话都找不到人,吵架以后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哄我和好了,温和中总是带着一点嫌弃和挑剔。每次我一问他为什么联络不到他人,他都会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成熟一点好不好,我在努力工作,我们现在需要钱。
但他没给过我一分钱。我被斩断了所有收入来源,只能坐吃山空转在保姆姐姐卡里的几百万。
那种情况就像是我掉进了水里,快要被淹死了,郑飞扬站在岸上不断安慰说,没事的,翩翩,没事的,你会活过来的。却并没有打算下水救过。我如果让他来救,他会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如果有人他就伸伸手,没有人他就走到了更远的地方,告诉我他很爱我,看我能不能自己起来。如果可以,他就继续和我在一起,不能的话,他会大哭一场追悼我,然后继续开开心心地过好他的小日子。
我明显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却无法指责他,毕竟跟他在一起时的我是个白富美,他想要娶的也是白富美,而不是白负美。遇到了事他没立刻甩了我,已经仁至义尽了。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都很可能各自飞,更别说是男女朋友。我害怕面对他毫无爱意的笑容,害怕他不经意间透露出的阴冷眼神,只能继续沉浸在游戏里,逃避和他日益疏远的关系。
所以,现在面对一川寒星的热情,那种害怕的感觉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又一次出现。
与其以后让他失望离开,不如不要开始。
看了看微信里他发的“早”,我想了半天,又发了一条消息给他:“寒哥,我们当朋友可以吗?”
他秒回:“要交朋友我找谁不好,找你?”
“我有男朋友,快结婚了。”这句话我过了很久才闭眼发出去。
他也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复:“哦,难怪你玩这么久都没组cp。你是那种不会把游戏和现实分开的好女孩。”
“嗯。”
“那好,我们不结婚,就在一起玩。”
“好。”
“如果你想和我结婚也可以,挂名cp也可以。之前我跟你说过,你的现实与我没关系。”
“好。谢谢寒哥。”
“谢什么,我什么都没做。”
他很自觉没再弹语音找我,应该是怕打扰我和男朋友独处。
这并不是能打消他想奔现的好借口,但也比告诉他我有负债好。毕竟他是一川寒星。在他面前,我不愿意像对苍雪梧桐那样自降身价,也不希望他像郑飞扬那样听到债务的事就被吓跑了,更不希望他作为我的对手,觉得我现实情况都这样了还氪金,从而瞧不起我。
我放下手机,去浴室把头发吹干,又回来睡了一觉。
这一睡就到天黑了。窗外有万家灯火,我的房间里却没开灯,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午睡醒来没有早上醒来时的活力,只有孤独。我在房间里徘徊了一会儿,拿着画笔,想试着在画框上构图,但手悬在空中半晌,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从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