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玉说为了便于棺椁出入,挂锁向来是锁在外面的。因为枕波园的“名气”,它和山陕会馆几乎是完全隔绝的,即使会馆里的人出入也不愿意走枕波园。
“运送棺椁的人,都是从后门运进去,又从后门出离开,就是拿后门钥匙的杂役也不敢穿过枕波园回会馆,宁可从后门绕个圈子从大门进去。所以这锁头向来是挂在门外,而不是门里面的。”
“还挺邪乎的。”乌项点头,觉得这巡警掌握地方情况很到位,他又问道,“会馆管事和看门杂役都是谁?你找来我有话想问问。”
李子玉道:“这我可就不知道了,会馆的大门并不在剪子巷里……”
原来这山陕会馆的大门是开在邻近的香药巷,按照大门开在哪条街就是哪条街的管辖范围的划分原则,这东支八巷里的一大片地方并不是李子玉的管区。
乌项听了他的话,立刻关照去香药巷的山西会馆。
一行人出了南剪子巷,紧赶慢赶的来到山陕会馆大门口,看门的见警察来了,赶紧把管事的叫了出来。
管事的是个“老西儿”,在广州经商三十多年,也算半个土著,只是广东话始终说不太好,听到乌项说得是“新话”,反而要松口气――比起广州官话来,这新话还更好沟通一点。
听说警察要问的是枕波园的事情,管事的颇有些诧异。这是城里远近闻名的“凶宅”,就是山陕会馆的人大白天没事的话都不会进去。何况里面都是暂厝的棺木,平常人避之不及,有什么好看的?
他说这枕波园的确是山陕会馆的产业,不过很少有人进去。包括他自己也难得才进去一两回。要说里面的具体情况,得问会馆里的杂役老戚。
于是就把老戚叫来了。老戚说的话和李子玉说得一样,为了棺椁出入方便,他的确是从外面进出枕波园的,事情办完之后,他再锁好,从外面绕回会馆。乌项便问他为什么不从会馆这边进出?难道会馆和枕波园之间没有门?
“我的爷,门自然是有得,小的也有钥匙。可是那地方阴气太重,大白天进去都觉得里面鬼气森森……”
从山陕会馆的夹道门打开,就能进入枕波园。不过平日里就算大白天老戚也不敢一个人走这条路。他宁可绕远求个心安。
“夹道门的钥匙是在你手里吗?”乌项追问道。
“这个自然,”老戚说,“这钥匙就挂在小的住的门房里。实话说,小的看着就发憷,能不用就不用。”
“钥匙还在么?”
“在,在,这东西没人偷。我今早还瞧见呢。”
“除了你还有谁有呢?”
“管事老爷有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