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无力,几乎流下泪来,只能抱住他的脖子支撑身体,恋恋不舍地贴着他的嘴唇道:“逸疏,其实我,我也……”
认真剖白实在不是她的行为作风。她断断续续说了半天,还是尴尬万分,说不出口。他抚摸她的背心,低低地说道:“不必勉强自己。夫人从最初便是缠绕我而生的菟丝,如何会不喜欢我?是我想太多,反倒误了我们的良缘。但从今往后……”话未说完,他已再度覆上了她的唇,伸手把幔帐放下来……
这一夜,羲岚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她看见十里红楼,桃花遍野,她与很多人在一起饮酒作乐,唯独见不到逸疏。她到处寻他,始终找不到人,是否又该施展仙诀让自己做梦了呢?那种浓浓失落将她唤醒。窗外旭日把雪白帘帷浸泡成淡金,也晕染了床褥。而她正睡在一条□□结实的手臂上。她才有一点点动静,腰便被另一只手臂揽住,整个人被带入炽热的怀抱中。逸疏重重地吻了她一下,微笑道:“夫人早。”
能与逸疏成亲,简直就像做梦一样,但又和羲岚造的百年幻梦相反。从今往后,她在梦里或许见不到他,但清醒时,她总能第一时间拥抱他。不敢相信,她与逸疏行了夫妻之事,又相拥而眠了一个晚上。她笑了起来,却感动得快哭了:“夫君早。”
他笑着没再说话,只是把手指插入她的长发,捧着她的脸与她亲吻。
第24章 第十一幅画 音尘绝(二)
记得以前逸疏有一对朋友成亲了,两个人每天都牵着手甜甜蜜蜜,有时还会自以为旁人没看见地偷亲小脸、偷摸小腰。羲岚觉得这样很幸福,逸疏却冷笑道:“两个仙界的负担。生了孩子便算完成使命,做无意义的腻歪有意义么。”
很显然,他此刻在做自打脸的事。吻过了唇,他又在她的额上、面颊上、耳垂边细细吻着,不论重复多少次,都不觉得厌烦。他的吻实在太动人,激发了羲岚的创作情操,不过不是作品创作情操,而是后代创作情操。等和逸疏小两口甜蜜够了,她要生个神似逸疏的小包子。这样,这木头夫君后继有人会开心,她能同时拥有两个逸疏,更开心。她觉得有些害羞,但深爱他的情感又满溢出了心房,一头扎入他的怀中,在他的颈项间黏黏地轻蹭。
她嫁给了一生所爱。她变成了逸疏的妻子。只要想到这一点,羲岚不论走到哪里,都能肆无忌惮地笑出来。
可惜的是,热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热恋过后的男人个个都不一样。
刚成亲时,逸疏每天完成公务回家,不论再累都要和羲岚亲热一番,翌日又一定比羲岚起得早,静静凝视她的睡脸直至她醒来。那会儿羲岚就很担心他的身体,怕他长期劳累会吃不消,他总说无妨,他年轻力壮。但时间久了她才发现,他只能坚持和她亲热,且不管什么时候,什么状态,只要她有一点暗示,不,即便她没有暗示,他都能毫不犹豫地推倒她。除此之外,他可以比以前还毒舌,可以睡得比石头乌龟还死。也就过了半年不到的时间,逸疏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逸疏。新婚期的无限温柔、无限深情简直就跟幻觉似的。但是,羲岚却更加喜欢他了。他俩起床的情况反了过来,变成她捧着脸凝视他的睡脸,沉醉在他的美色中。
一个休假日的清晨,她忍不住低声道:“每天早上看到夫君的脸,真是好开心。这就像戏本子的最后一章一样。”
逸疏迷迷糊糊地睁眼瞥了瞥她,又闭眼道:“岚岚,你让夫君再睡一会儿好么。”
“这反应跟戏本子里男主角反应根本不一样。”
“每天都演同一个戏本子多无聊,换个花样不挺好么。”
说得好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有一次,逸疏出远门办事,她在家闲得无聊,但又不想给自己找事做,于是便在家里没命儿地思念逸疏。待逸疏回家,她简直高兴坏了,小鸟一般飞过去抱住他,在他脸上雨点般乱亲一通。他事务繁重,待她亲完了便要去看文书。她抓着他的衣角,委屈道:“可是我想你……”娇还没撒完,他便直接把她推倒在榻上。她惊呼一声,起身笑着跑了。他命令道:“羲岚,你给我回来!”然而她并不会太听话。
一日,羲岚肚子不舒服,逸疏担心地问她是怎么个痛法,要不要去朱雀医坊。她生无可恋地望着他:“因为吃了你的口水,所以我拉肚子了。”
逸疏嘲道:“你每天都在吃,偏偏今天坏了肚子?”
“今天吃得特别多。”
“多吃点你智力会有所提升。”
她推开他,一脸轻蔑:“呵呵,我已经很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