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人被钉在原地,周遭的嘈杂倏然消失,杨璐说什么来着?她说,她好像,看到了严行。

“你在哪儿看见的?!”我上前一步,几乎有些粗鲁地问:“你在哪儿看见严行的?”

“就那边,一直往前走,”杨璐伸手向右边指去,“g309,在检票呢,他穿个灰色羽绒服,头发挺长的,你……”

我顾不上把她的话听完,拔腿向右手边直冲而去。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严行在那里。

严行在那里,严行在那里。这声音像寒夜里的巨大而沉重的钟声,在我脑子里一遍遍轰鸣回荡。

我不知道见了他该说什么,甚至我不知道如果根本是杨璐认错了人那我该怎么办,我只是,像个渴水的濒死的人,疯狂寻找写着“g309”的牌子。

二十秒,或者三十秒——我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伴随着耳畔狂乱的心跳声,我找到写着“g309”的检票口。

检票的队伍已经排起很长,可我还是一眼就看见他了。是的我确定,是他。

他穿一条灰蓝色牛仔裤,上身是宽大的灰色齐腰羽绒服,头发有些长了,在后脑勺扎成一个很低的马尾。

他非常、非常地瘦,身边一只硕大的拉杆箱,衬得他身形萧索,牛仔裤包着他两条细而直的腿,两边胯骨凸起来。

我整个人都是空白的,只觉得刹那间四周变成真空,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只有他的背影,深深落进我的视网膜,仿佛烈焰燃烧的行星,坠落进无边无际的漆黑荒原。

他刚走过检票口。

我大叫:“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