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如果只是这样,严行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没什么不能说的吧。

“我的钱都是他给的,从小到大,都是,”严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来,“我不答应他的要求,他就……不给我钱。”

我愣了好一会儿,好像从严行的话里捕捉到什么,某些念头游鱼般一闪而过。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你的法定监护人吗?你不是说你妈在国外?”

“是不是法定监护人我不知道,但我是被他带大的,我妈……从来不管我。”严行说。

是这样。

仅仅是这样吗,不,不对,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猛地想起几个月前严行奄奄一息躺在我床上的画面,护士说他修长的小腿上满是鞭痕。鞭痕。

“你说如果你不听你舅舅的话,他就不给你钱……”我的声音在发抖,手心也渗出湿凉的汗,“他都让你做过什么?只是……喝酒吗?”

严行看我一眼,垂下头,面色灰败。

“上次他打你,到底是为什么?因为你和唐皓打架,还是他叫你喝酒你没去,还是——还是别的什么?”

“张一回。”严行忽然倒向我,整张脸埋在我胸膛上。

“你别问了好吗,给我点时间,你再给我点时间……”

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