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鞋吗?”我问严行。
“不用,”严行脱掉外套,随手扔在沙发椅上,“你去卧室坐,我去给你拿点水喝。”
穿过宽敞空旷的客厅,严行带我走进他的卧室。
卧室里的双人床上堆着几件衣服,床头柜上有一只水杯,一盒纸巾,一个烟灰缸。我在严行的床边坐下,在他的枕边看到一包烟,上面是日文,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烟灰缸里,有七个烟头。
严行去拿水了,我坐在他床边,默默打量这房间。一张床,两个床头柜,一个衣柜,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严行就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住了将近一个月。
“一回,”严行递给我一瓶矿泉水,“你慢点喝,水有点凉。”
“你……”我看着严行,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问他,“在这儿没有热水喝?天天喝矿泉水?”
严行愣了一下,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我还没买饮水机……”
“那不能烧水吗?”我说,“没煤气?”
严行点头,低眉垂目,像个认错的小孩儿。
我捏着手里冰凉的矿泉水瓶,继续问他:“这房子没暖气?”感觉和外面是同样的温度。
“有的,有地暖,”严行急忙说,“就是……前几天坏了,我听说楼委会正在向物业反映……”
“你——你这住的是什么地方。”我攥住严行的手,心里满是复杂的滋味。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那个画面,停了暖气的夜里,严行是怎样咽下凉冰冰的矿泉水,然后一根接一根地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