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严行。
他站在墙根的一大盆观音竹旁边,身姿笔直得就像那暗绿色的竹子。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好几缕碎发挡在眼睛前面,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紧绷着的嘴唇,那线条几乎透着肃杀之气。
“唉,”院长叹气,对严行说,“你也坐吧。”
严行坐下。
我们两个分别坐在沙发的最两端,中间隔着辅导员和刚才开门的女人。
“严行,你说你打唐皓是因为他针对张一回,取消了张一回评助学金的资格,”辅导员的语气比刚才严厉了很多,“但是连张一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告诉生活部他彻夜不归的事。”
我默默攥了攥拳头,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冷静……严行不会那么冲动的……
“是生活部部长自己说出来的,唐皓找到她,向她举报张一回夜不归宿。”严行平静道。
“到底是不是唐皓,这个呢有待核实,”院长发话了,“但张一回是确实违反了校规校纪,唐皓不一定是针对他呀,可能是张一回影响唐皓休息了,是不是?你不能因为这个就说唐皓在针对张一回。”
我的心一下子悬起来,我一遍遍默念,严行,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你已经动手打人了,没必要再在另一件事里把自己搭进来!
“那天晚上张一回夜不归宿,是因为,”严行停了一秒,然后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我在外面喝酒喝多了,他去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