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本小说里看到这样的话:如果这些故事在我三十岁的时候还无处倾诉,它就会像一扇黑暗中的门,无声地关上。那些被经历过的时间,因此就会平静而深情地腐烂掉。

今年我二十八岁。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足够平静,或者足够深情,但我知道我没办法让那些后来和后来的后来像黑暗中的门一样,无声关上。

严行,严行。

(一)

下午开始军训,我们这届运气好,不用去怀柔,就在本校。

教官就是我们的国防生师兄,一共训14天,总的来说,这军训挺水。但只有一点,军训期间不许夜不归宿。

军训动员大会上,穿着军装的院长在台上三令五申,我坐在下面昏昏欲睡。

唐皓坐我左边,沈致湘坐我右边——严行?不知道他在哪。

“诶,张一回,”唐皓小声说:“那个严行什么情况啊?”

我摇头:“不知道。”

“他也是本地的?看他那儿啥都没有,根本不准备住人吧。”

“噢,可能吧……”我是真的困。

“他放在床头那件t恤你看见没?莫斯奇诺的,两千多呢,”唐皓继续说:“还有他那双鞋,我开学前刚在专柜看见的,四千二。”

我陡然清醒过来,一件t恤两千多?四千二一双鞋?真……有钱,这学校的有钱人果然不少。

我是走了运才考上这所学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