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羊就是把刚出生的小羊用人乳喂养长大,不足月的时候以金鼎烹之,或者以明火烤食。沈家家底算是颇为丰厚了,但在沈嘉鱼看来用人乳喂羊根本不是奢靡,简直是有病,所以当初果断把它从菜单里划掉了。
她说完抬头瞧了眼华蓥,掩嘴‘啊’了声,状极无辜:“我忘了,公主并非出身世家,不知道炙羊也是当然。”她又转向沈嘉鱼:“长嫂你虽出身庶族,可也嫁入我们家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提醒公主一二?让她在人前丢丑可怎生是好?”
沈家有胡人血脉,宗室有鲜卑血统,她这一口气挤兑了两个,晏瑶洲这嘴还真的一如既往的…欠啊。
沈嘉鱼笑呵呵地喝了口酒,就是不接话。华蓥就干脆地多了,直接抄起汤水一把泼到晏瑶洲脸上:“你能吃就吃,不吃就走。”她就算不是出身世家,好歹是正儿八经的公主,教训个晏瑶洲还不成问题。
晏瑶洲本来叨叨的正欢,冷不丁被浇了一头的汤水,脂粉全糊在了脸上,油腻腻的鲜汤往下滴,人霎时蒙住了。沈嘉鱼自问也不是好脾气,但瞧见华蓥公主这样也被惊住了,只有甘拜下风四个字表达叹服。
晏瑶洲气的钗环叮咚乱响:“你,你敢…”
华蓥把手里的酒盏重重一顿,抬手就要给这嘴贱的一个嘴巴子,沈嘉鱼见她是要打人的架势,忙道:“还不快把四娘子扶下去?”
晏瑶洲眸光一戾,还想发作,被几个侍婢硬是拽了下去,华蓥瞟了沈嘉鱼一眼:“谁让你拦我了?嫂嫂管教小姑子有什么不对?就让我抽她一耳光,好好替晏国公管教管教闺女。”
沈嘉鱼拦完也再后悔,扼腕道:“我是被教习娘子教坏了脑子,不知怎的就开始息事宁人,早知道就让你抽完我再把她拉走,悔啊。”
她这样后悔不迭倒是把华蓥逗笑了,她一乐,举杯和沈嘉鱼碰了一下:“你不拦着就成,我下回再打。”
沈嘉鱼一饮而尽,还是悔的不成,叮嘱道:“下回记得带上我。”华蓥笑了:“好啊,下回我打左脸你打右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