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下人将马都牵了过来,由她们三个人挑,萧瑜骑术在几人中最差,也知自己几斤几两,遂挑了匹性格温顺的小马。
“可惜这回九王留在京城未来,否则我们几个倒是能一块儿打猎了。”萧瑜摸了摸马头,打算先跟马儿培养好关系,到时候骑起来才不会被甩下马,“我不管,今年二哥必须全程陪着我们三个,哪里也不准去。本来比试打猎,九王不在,我们三个就很吃亏,你若回去见谁家姑娘生得漂亮,上杆子献殷勤去了,那今年我肯定还要输!”
萧涣便笑道:“好好好,我陪着你们,哪里也不去。前头皇上和太子都在,一群大臣们在那儿陪着,咱们几个就别去凑那个热闹了。光去磕头行礼,看看歌舞,有什么意思。不如咱们几个出去溜达。没准还能猎一窝小兔子呢!”
说完,几人便翻身上了马,也不让侍卫跟着,沿着阡陌小道入了林子,远远就见一匹梅花鹿在前面低头吃草,萧瑜忙低声道了句:“快快快,二哥,快!”
话音刚落,萧涣一箭就射了出去,刚好射中梅花鹿的左腿,他趁着换箭的空挡,笑道:“这小鹿一向最机灵了,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呆站在那儿吃草,怕不是提前就有人将之捕下,圈养起来,把鹿的野性都给磨没了。”
往年地方官吏为了防止围场里的野物伤人,都会私底下偷偷将一些圈养的鹿啊,野鸡什么的放进去。前几年就有位公子,从早到晚出去打了一天,连一只山鸡都没打到,最后还被鸡给挠了,仗着背景,硬是把整片山头的山鸡都打没了。
以至于后来很多人连一只山鸡都碰不到,纷纷埋怨,那些个官员没法,只好一边派人看守围场,一边又扩建打猎的范围,这才堵住了众人的嘴。
萧瑜信心满满,觉得今年一定能拔得头筹,知晓阿瑶是打猎的一把好手,虽不说能箭无虚发,但百步穿杨绝无问题。遂拉着人满山乱窜,所到之处鸡飞狗跳。
赵泠不过是过来凑个趣,并无过重的胜负心,便同萧涣骑马在后面慢慢晃悠,谈起萧子安和陆景和的婚事,还叹了口气道:“圣旨已下,九王不愿意,连夜求到太后娘娘那里去了。你也知太后娘娘年事已高,管不得这许多事了,九王算是无功而返。这回秋猎又不得跟随圣驾,独自在京城不知心里多苦闷。景和又是个孩子脾气,闯祸是行家,收拾烂摊子就算了吧,我看两人以后吵架居多,怕是要家宅不宁了。”
赵泠两手攥着马缰绳,闻言便道:“既是皇上订下的,还下过了圣旨,想来齐贵妃对陆姑娘很满意,否则以齐贵妃的脾气,定然要大闹一场。”
“那可未必,”萧涣嗤笑一声,“齐贵妃现如今也有心无力,景和虽然脾气不算好,人也任性,可她到底是我母妃的女族的侄女,身份和家室都是一等一的。”
顿了顿,他又意有所指道:“况且,我听说是谢明仪在背后捣鬼,好让九王早日娶妃的。还因为上回那事,皇上对齐贵妃心存芥蒂,连带着也不待见九王。若非太后娘娘年事已高,想来又要将九王随意贬至封地,隔个三五载才许他回来。”
赵泠一听,居然又是谢明仪背后捣鬼,他自己是只黄鼠狼,还上杆子给鸡拜年,一看就没安好心。
他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借什么风最好使,若萧子安顺了圣意,同陆景和成亲了,九王正妃之位便有人坐了。即便日后皇上和齐贵妃松了口,准了萧子安的意愿,难道要让赵泠以侧妃的身份入九王府?
那岂不是还得让她给陆景和跪下行礼,给人奉茶唤声姐姐?
可若是萧子安不从圣意,那便更好办了。谢明仪必然会撺掇太子,以抗旨不遵的罪名治萧子安的罪,恐怕届时被贬去封地都是轻的。
赵泠暗暗叹了口气,立马便知摆在萧子安面前的两条路,都不是什么康庄大道,无数往哪一条道上走,都要被人从中使绊子。
谢明仪倒是好手段,不动声色就将萧子安排挤在外,若不是萧涣同她谈起,她倒不知又送吃食,又送骑马装的首辅大人,原来背地里这般有城府。
萧涣又道:“不过我看景和似乎也不愿意嫁给九王,可这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这次回京,礼部那边就要筹办起来。你当初成亲,成得实在匆忙,皇室脸上也无光。这回怕是要大办一场。”
“九王娶正妃,原本就是大事,自然要大办一场。”赵泠现如今看开了,爱谁都不如爱自己的小命,管他们娶谁嫁谁,反正她一个也不选,一个也不嫁,当一辈子老姑娘有什么不好的,长公主府多的是银子,难道不够花?做甚要嫁到别人家,天天受人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