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攥着阿瑶的手腕,昂脸道:“舅舅若是对元嘉有何不满,只管问罪便是。元嘉少时便没了爹娘,又不得祖母和大伯一家的喜欢。舅舅和太后便是元嘉一辈子的依托。元嘉从来没有武逆过舅舅,可时至今日,齐贵妃居然当场打了我身边的侍女,她这是在打我的脸,在打舅舅的脸,甚至连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舅舅也要坐视不理?”
萧子安一听,连忙拱手道:“父皇,母妃她绝非此意!”
“全部都退下!”皇上对左右吩咐,当场呵斥齐贵妃道:“住手!身为当朝贵妃,怎可这般蛮横无理?还不快退下!”
齐贵妃咬牙道:“皇上!”
“退下!难道要让所有小辈都看你的笑话?子安一向同元嘉关系甚笃,你此番举止,难道想亲手毁了子安?”皇上呵道。
齐贵妃一听,即便有再多不满,也只能先行退下。
赵泠脸色冰冷,一眼都不曾多看萧子安。她承认一直以来,表哥都很照顾她们,可齐贵妃生性多疑,又一向蛮横,幸好自己未嫁给萧子安,否则日后府邸焉有安宁的一日?
她心疼阿瑶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还手能力就被人抽了耳光。更加愤懑萧子安明知自己母妃是什么样的人,还在她面前如实相告。
若非当时谢明仪阻拦,阿瑶挨的远远不止一耳光。
想到此处,赵泠越发愤懑,直言不讳道:“齐贵妃这是何意?可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了贵妃娘娘不喜?我的侍女在这里站得好好的,你上来就打人。难道连身份和脸面都不要了?即便贵妃娘娘不要,可长公主府要!若我母妃还在世上,谁敢当着她的面,如此折辱于我?”
顿了顿,她语气更加不客气,“还是说,齐贵妃从一开始就是想在舅舅面前告我一状。所以才二话不说就动手打人!”
“你胡言乱语!我几时想要告你一状?”齐贵妃按捺不住脾气,立马又道:“元嘉郡主倒是好大的本事,你和谢明仪婚都离了,还藕断丝连,纠缠不休。原本这只是你的私事,做长辈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可子安是你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害他?当年子安因为你的缘故,已经被贬至西境一次,你还不知收敛,难道要害死他,才心甘情愿?”
说着,齐贵妃落了眼泪,抬袖擦拭,“皇上,吾儿生性善良,又在您的膝下长大,他是什么脾气,您再清楚不过了。事到如今,臣妾什么也不求了,但求皇上圣裁,许子安一个好亲事,莫让京城的风言风语毁了他啊!”
此话一出,萧子安脸色大变,千算万算没算到齐贵妃还有后招,竟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许从一开始就是想逼他同赵泠做一个了断!
他下意识地望了赵泠一眼,见她面色冰冷,连一眼都不曾看过来,心窝一凉,忙道:“父皇,不是这样的,不是!阿泠从来没有纠缠过任何人!一直以来,都是儿臣,是儿臣纠缠她!”
萧子安索性跪下,恳求道:“父皇,儿臣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求过您什么。可这一次,儿臣想求个亲事,儿臣喜欢阿泠,喜欢地不得了。儿臣只喜欢她,不是她就不行,今生非她不娶!求父皇开恩,准了儿臣的请求,哪怕再度贬儿臣去西境,也在所不惜!”
皇上道:“那你可知,元嘉早就同谢明仪成过亲了,他们成亲三月,早就有过夫妻之实。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娶她?”
“是!”萧子安将额头贴在地上,郑重其事地求道:“儿臣要的就是她,只要是她,儿臣什么都可以不计较!求父皇开恩!”
“子安!你给我起来!你若是敢娶她,我就死给你看!”齐贵妃说着,满殿寻柱子,作势要一头撞上去,萧子安忙上前阻拦。
“母妃,母妃,儿臣这辈子就喜欢过泠泠一个姑娘,您就准了儿臣可好?母妃!”萧子安说着,语气已经极哽咽了,像他这么大年纪,落泪已经很丢人现眼了,更何况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他可是堂堂九王殿下,又是七尺男儿,可却抛下了身份和体面,跪在人前,只为求娶心爱的姑娘。
阿瑶眼眶忽然一热,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难过了,赶紧背过身去擦干眼泪,赵泠攥紧拳头,望着眼前的闹剧,心里一片狼藉。
她不能给萧子安任何承诺,也不能许诺他余生。她同谢明仪之间纠缠不休,已经足够头疼了,更加不能乱上加乱。
“子安,你先起来,你的婚事,朕早就有了决断,未来的九王妃会是个知书达礼,身份高贵的世家小姐,可绝对不会是元嘉。”皇上曲指敲了敲桌面,声音威严,“你若再闹下去,即日起便闭门思过。而元嘉也要因为你的过错,受一样的责罚。你仔细思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