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跟泠泠比么,她骑术比我都好。”萧涣生怕这马儿跑了,赶紧从萧瑜手里拽过马缰绳,往手里绕了一圈,宠溺道:“泠泠还比你年纪小呢,都没像你这么娇蛮任性,你要是不把这脾气改改,以后肯定嫁不出去!”
“二哥!”
“好了,好了,我帮你牵着马缰绳,带你去那边转转,等你熟练了,再同泠泠比比谁骑得快。”说着,萧涣看了一眼赵泠,把目光落在萧子安身上,“子安,我可把泠泠交给你了,我们去那边骑了,回头会合。”
萧子安承了他的情,颌首表示感谢,待二人走远了,这才笑着询问道:“我们三个先跑一圈罢,我记得前面有条小河,里面好多野生的鱼,回头捕几条上来,让下人搭个架子,烤鱼吃罢!”
阿瑶一听,居然还有烤鱼可以吃,当即就两眼放光地望着赵泠,满脸都写着“想吃烤鱼”。赵泠一向不会拒绝阿瑶的请求,也没什么好不答应的,遂干脆利索地翻身上马,迎着阳光挥了挥马鞭,笑道:“那可得说好了,我们三个比一比,谁最先到达,谁就算赢了,最后一名要负责下河捕鱼。”
“好啊!”
萧子安答应得爽快,也跟着翻身上了马,待赵泠一声令下,两匹马嗖得一声窜了出去,赵泠今个穿了一身大红色的骑马装,衣袖都用了同色的细带系紧了。
发髻也未插任何珠钗步摇,仅用了红色发带挽上,耳垂上缀着的红宝石坠子,宛如清晨挂着露珠的茸茸青草,显得她皮肤格外白皙细腻,发丝迎着风飞扬,几根红色发带绞在其中,墨色同红色相撞,仿佛画师在临摹时,笔尖勾勒出最浓重的一笔。举手投足间,十分英姿飒爽。
萧子安一瞬间心中涌起一种很真实的东西,以至于他呼吸急促起来,面庞发红。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把赵泠抓回怀里抱紧,最好能藏在九王府,连根头发丝都不让别人瞧见才好。
他想着,如果哪一天,他能夺下储君之位,定要将谢明仪千刀万剐,以洗赵泠受过的种种委屈,然后立她为妃,一生一世只爱她一个人。
他知道泠泠喜欢自由,他愿意倾尽自己所有的温柔满足她,爱护她,愿意带她去游山玩水,游历大江南北,将书里所描写的各种美景,同她一道观赏。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还想带她去一趟姑苏,同乘一条小舟,顺着流水蜿蜒而下,途经的两岸人家门前定然种满了鲜花。入夜时,连微风都是甜的。
“表哥!你再不来,你可就输了!”
赵泠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之外传来,萧子安的心脏像是瞬间被锣鼓敲中,耳边嗡嗡作响,抬眸望去,青山露水,蓝天白云下,那抹红色的身影在马背上跳跃。
只这么一瞬间,天与地似乎都连在了一起,什么东西都不重要了。他眼里,心里,满满都是这道身影。萧子安攥紧了马鞭,重重地往马屁股上一抽,也不知是欣喜,还是痛快,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沙哑,低吟道:“我来了。”
谢明仪正从内阁出来,刚行至正青门前,离得老远就看见沈非离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喘着粗气。
“啊,明仪!你怎么在这里?快跟我走!”
“跟你走作甚?”谢明仪蹙眉,不喜同旁人有身体上的接触,遂不动声色地将手臂抽了回来,语气淡淡道:“怎么,在外头寻花问柳,被你爹知道了?还是欠了别人银子,正被人追杀?我可没空同你在这耗着,我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处理,你要是真的闲来无事,不如出去帮我查点事情。”
他顿了一下,颇为尴尬地咳嗽一声,压低声音道:“去帮我查查元嘉郡主,看看她这几年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或者发生过什么事情?”
“查……查谁?查郡主?你疯了?要是被她知道了,横竖她提刀砍的人不是你!我才不去!”沈非离摆了摆手,忽想起自己急匆匆从宫外赶来的目的,赶紧道:“内阁能有什么正经事?成天到晚不都是围着太子转,围着东宫转,要不然就是抓九王的把柄,说来说去,不就这点破事!”
谢明仪抬步往前走,丝毫没有要同他走的意思,“太子近日同萧子安在朝堂上都快打起来了,这还不算重要的事么?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有个好的家室,成日混吃混喝等死。”
“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高兴了。”沈非离也不生气,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喋喋不休道:“我是说真的,你今个要是不跟我走,你肯定会后悔的!”
“我不后悔。”
谢明仪似乎真的有急事,远远就看见谢府的马车停在门口,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迈去,“我现在要去衙门一趟,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