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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云芽,”她哭哭啼啼地诉苦,“我也不想骂郡主,可这家铺子实在是太过分了。我家那玉佩是祖传的,当时这家店掌柜看见了,非要五两银子买我的,我不肯,他便骗我说,可以先寄放,还给我一吊钱,说有钱了再过来换回去。”

赵泠点了点头,将人拉了起来:“嗯,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去买药了,但我爹的病总是不好,得知我的玉佩落在这里,就卖了家里唯一一只老母鸡,换了一吊钱,让我把玉佩赎回来。”云芽说着,跺脚指着满地打滚的店小二,“可他居然不认账了!”

赵泠听了个大概,想了想,问她:“可有字据?空口无凭的,你说一套说辞,他说一套说辞,你说我该听谁的?”

“有!有字据!”云芽赶紧将一个皱巴巴的纸团掏了出来,递给了赵泠,“这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可我拿这个给店小二看,他不认就算了,还差点把这撕了!就是作贼心虚!”

周围人也都对着店小二指指点点,各个面露愤色,你一言我一语地数落起来。赵泠垂眸瞧了几眼,心里有了些计较。

谁曾想那掌柜原先被阿瑶踹飞出去,竟然偷偷跑出去报官,十几个衙差涌了进来,将古玩铺子堵得水泄不通。

这厢沈非离出门办事,可巧马车打门前路过,一见这阵仗,遂叫停了马车,打算凑个热闹。结果一眼就瞥见了人群中央的阿瑶,赶紧让马夫把车靠边停住。

赵泠见衙差过来,眉头一皱,尚且未说什么,就见人群忽然散开,沈非离大步流星地行了过来,径直走到她的面前,拱手笑道:“好巧,缘分果真上天注定,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

“不巧,京城就这么大一点,沈公子一向喜欢吃喝玩乐,怕是整个京城,就没有沈公子没去过的地罢。”赵泠懒得搭理他。

可那些衙差却是认得沈非离的,为首一人立马拱手道:“下官见过沈小公爷,不知您到此处是……”

“哦,没事,就是凑个热闹而已。”沈非离讨了个没趣,可也不生气,往边上一挪,笑道:“你们继续啊,要不然我看什么热闹啊?”

赵泠知晓他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遂也没把他当个正常人看,见有衙差要去拿住云芽,便从衣袖中掏出一枚令牌,沉声道:“都给本郡主住手,谁敢碰她一下,今日就试试看!”

此话一出,场上立马响起一阵骚动,沈非离眸色闪过一丝玩味,好整以暇地看着满地跪拜的百姓,微笑着轻“呵”了一声。

“郡……郡主,你是郡主?”云芽吓得脸色惨白,赶紧顺着人群跪了下去,昂起脸来,战战兢兢地问:“哪位郡主?该不会是……该不会是……”

“让你失望了,正是长公主府的元嘉郡主。”

赵泠微微一笑,将那令牌收了起来,垂眸瞥了一眼此前还耀武扬威,上前拿人的衙差,淡淡道:“本郡主不喜欢说废话,这间古玩铺子是长公主府名下的,出了任何事,本郡主自然难辞其咎,但也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是非曲直论述明白才好。”

那衙差立马拱手道:“是,是,是,郡主说的对。还请郡主主持公道!”

赵泠并不理会,把目光又转向了云芽,轻声道:“去,把骗你的那个人抓出来!”

云芽犹犹豫豫不敢去,阿瑶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如此,她一横心,上去把掌柜和店小二抓住,嚷嚷着:“就是他们两个人骗我!我不管了,如果今日拿不回东西,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

“郡主饶命啊,不是这样的郡主!”

掌柜和店小二连忙跪下求饶道:“这小丫头胡说八道,咱们这里又不是当铺,哪有什么赎进赎出,打开门做生意,又不是开济世堂的,是个可怜人都得救,那这里不得成了观音菩萨庙了?”

“你们才胡说八道!都是你们骗我的!快把东西还回来!”

眼看着又要吵了起来,赵泠眉尖一蹙,示意阿瑶将人扯开,这才问:“从你将东西放这,隔了多久了?”

“半个月。”

“可这字据上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十日为期,逾时不候。上面这字也是你自己签的罢,你要是不想签,难道别人会按着你的手签么?”

云芽脸色一白,立马又哭天抢地道:“我又不知道!”

“你一句不知道,不知情,在这里当街撒泼打滚,引了这么多人来看笑话,于情于理,本郡主都该把你抓进大牢。”

赵泠语气很淡,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偏袒自己人时,话锋一转,又接着道:“但常言道,不知者不罪,本郡主念你年纪小,家里又有病重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这次便放你一马。阿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