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从旁揩了把冷汗,白着脸压低声音道:“郡主,咱们大人早就回来了。”
赵泠浑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是嫁给了谢明仪,又不是被卖给了谢家。此前因为阿瑶在他手中,遂稍微收敛了些,这并不代表着谢明仪就可以压在她的头上。
于是和阿瑶光明正大地回了牡丹院,老管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紧接着又劝了一句:“郡主,咱们大人今个回来的特别早,一回来就沉着脸,似乎生了很大的气!”
赵泠微微迟疑,纳闷道:“他生他的气,同本郡主有什么关系?难不成还要我做小伏低地去哄他?他哪来那么大脸?几岁了,断奶了么?”
“郡主……”
她却不肯再理会,同阿瑶一前一后踏进牡丹院,里面灯火通明,一片死寂,隽娘在门外等着,一见她们两个人回来,赶紧迎上来道:“郡主,您怎么出府去了?这不合规矩啊!”
“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公主府的规矩里从来没有哪一条说,不准元嘉郡主出府。”赵泠语气很淡,在外头逛了一天也累了,提着衣裙抬腿上台阶,“隽娘,我饿了,快让人送晚膳来。”
“郡主!”隽娘赶紧一把将人拉住,另外一只手拉住阿瑶,将两个人往外拖,压低声音道:“在里面呢,你们不如先出去躲躲?”
赵泠愣了一下,很快便反应过来隽娘说的人是谁。正愣神间,房门哐当一声从里面打开,三个人同时望去,屋里光线极亮,谢明仪跟个门神似的杵在门槛,脸色黑得吓人。
身上还穿着白日里那一套藏青色长袍,袖口的银线勾勒出的飞鹤栩栩如生,薄唇紧抿,沉声问:“去哪儿了?”
“大人,郡主才回来,肯定又饿又累,不如先让人送晚膳过来,有什么事,晚些再说罢。”隽娘温声细语地从旁劝道,对阿瑶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拉着赵泠赶紧走。
阿瑶虽是个小哑巴,但脑子不笨,深觉谢明仪来者不善,赶紧拉着赵泠的手臂往外拽。
“只怕她是在外头玩野了心罢,真当谢府是菜市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荒唐!”谢明仪冷冷一拂衣袖,“来人,把这婢女带下去关起来,没有本官的吩咐,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院门口立马涌进来几个侍卫,一左一右押住了阿瑶的手臂,她不会说话,张着嘴“啊啊”了几声,赵泠提着裙子要去救人,谢明仪一把攥着她的手腕,厉声呵斥:“快带下去!她要是敢大喊大叫,打断她的腿!还有,今天负责守门的小厮绑起来,拖下去打断腿!连个大门都看不住,以后能有什么用!”
“你放开我!谢明仪,你大胆!”赵泠只觉得手腕如同被钢板夹了一下,见阿瑶被人拽了下去,又急又气,抬腿就往谢明仪身上踹。
“赵泠!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本官的底线,本官没有那么好的耐心!”谢明仪脸色铁青,腿上挨了她好几脚,周围那么多人在,实在很失仪容,忍了又忍,才道:“全部都滚出去!没有传唤,谁都不许进来!”
底下的人战战兢兢,赶紧退了下去,隽娘生怕谢明仪对赵泠动粗,从旁劝道:“大人,郡主年纪小,身子骨又不好,您可别吓着她了。”
“隽娘,你看看她!”谢明仪几乎要拽不住她了,赵泠撒起泼来,竟跟平常安静的样子截然不同,他拽了一把,将人往房里一推,“隽娘,你去院门口守着,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房门轰隆一声关了起来,赵泠对着他又捶又踢,趁谢明仪不注意俯下身来,狠咬了他一口。这一口咬得很重,直将谢明仪的手腕咬出了两排血印。
他吃痛松开了手,垂眸一瞥,见鲜血汩汩往外冒,气得越发狠了,手指着赵泠道:“本官等了你一晚上!满府的下人都在找你,你到底去哪里了?”
“我去哪里跟你有什么关系?”赵泠后退一步,满脸警惕地望着他,“我有手有脚,想出去就能出去!”
“那本官问你,你都做什么去了?”谢明仪上前一步,赵泠立马后退一步,两个人围着张圆桌绕,“你一个郡主,私底下同个婢女出门,连个侍卫都不带!在外头抛头露面,招摇过市,万一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还有你那个侍女,连话都不会说,看起来还很蠢笨,你一个郡主,同她野什么?”
赵泠绕着桌子跑,理直气壮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自己不也出门野去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无赖!阿瑶再不会讲话,也比你讲话好听!”
作者有话要说:有必要说一嘴,女主不是啥棋子,女主后台很强的的。还有就是,男主顶多就嘴巴上凶一凶,实际上不会对女主以及身边的侍女动手,因为,我不喜欢别人欺负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