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泰来看看姬小彩,说了句:「随你。」自己到一旁床榻上去躺了,再不过问。
姬小彩又对江云解释说:「道长他是个好人,真的,他只是看起来比较凶而已。」
江云豪爽地连连摆手说:「不碍事不碍事。」
姬小彩又问了些江云如何来到此地的事情。原来这江云是个常年四处游走的杂贷郎,听说这山里有买卖可做,从前头密流镇赶来的,不想清早入山便迷了路,一直兜到半夜,一脚踏空从山上滚下来才入了这村。姬小彩刚才见他的时候,他是又饿又痛,以为自己快死了,见到人只管死抓着不放,这会吃饱喝足,再把伤一裹才发现,其实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
姬小彩突然想起来问:「你这货筐里可是带着酒么,都洒在村口了。」
江云说:「不曾带得酒,在前个镇子都卖完了。」
姬小彩觉得有些奇怪,本以为村口的酒痕是江云带进来的,此刻却是不像,又问:「你刚进村的时候,是不是敲了几户人家的门求救?」
江云说:「记不清了,可能有也可能没有,我那时摔得七荤几素的,什么都不知道,醒过来就见着你了。」
这么一来就更是对不上号。
姬小彩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江云自己在地上铺了草席被褥,姬小彩便吹灭了烛火,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天明的时候,姬小彩被外屋的吵吵闹闹给闹醒。醒过来发现古泰来早已起身,正披了衣,将窗扇开了条缝往外看,江云还在地上睡得又香又沉,微微打着酣。
姬小彩也凑过去看,他们这客房望出去,正是通向主屋的一个后院,院中几个人来去匆匆,有张元、张元媳妇,也有张顺和几个不认识的村里人,村长张鹏从主屋匆匆出来,几个人便迎上去,附耳说了几句什么。张鹏边听,面色便变得难看起来,说完了,几人一致地往古泰来他们这个方向看过来,张顺似是向张鹏请示什么,张鹏将拐杖在地上敲了两下,几个人便跟着他出屋子去了。
张元媳妇最后剩下来,在院子里站了会,收了几条晒的肉干,下厨去了。
古泰来把窗扇放下来,对姬小彩说:「收拾东西,我们走。」
姬小彩不明白古泰来为什么突然说要走,但也手脚利落地收拾行囊。他对古泰来实在信任,又一心记得将来要娶古泰来,虽然现在本领还没那么大,也觉得只要对古泰来好,他心里便一定都是记得的,所以更是日渐「二十四孝」。
出门的时候,却想起江云来。古泰来说,他醒了自然会走,姬小彩心里不放心,推了推江云说我们要走了,你走不走?江云还睡得迷迷糊糊,含糊着说要留下做生意。姬小彩便在桌上留了个字条给张家人,也不管别人看不看得懂,跟着古泰来闪身出门,偷偷摸出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