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木门离开后,顾风仪只觉得眼前一黑,再次醒来时她已经回到了游戏开始前的房间里,也就是她和柳清清的双人寝室,她们就是在这里进入这一轮的游戏的。
柳清清呆愣愣地坐在床边,猛然站了起来,紧张地寻找顾风仪的身影,当看到坐在桌边的顾风仪的时候,她不禁松了口气,忐忑地看着她。
顾风仪抚摸着手中冰冷的弩弓,仿佛这世界上没有比它更值得在意的东西了——这是柳清清从许愿池中为她取来的东西,她放弃了为自己添置装备或者交换食水,而是选择为顾风仪送上一件趁手的武器。
多么温柔体贴,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儿啊,就像她一直以来表现出来的那样。
长久的沉默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异样,顾风仪不想开口,柳清清不敢开口,于是只有任凭猜疑在空气中随着每一次呼吸中进入血液循环遍布全身,一点点吞噬掉曾经的脉脉温情。
“我在等你解释。”顾风仪终于开口了。
柳清清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就好似没有听见顾风仪的话。
沉默着,沉默着,沉默着,轻微的啜泣声从柳清清的鼻腔里溢出,她默默流着眼泪,却没有给出哪怕一句解释,就连谎言也没有。
顾风仪突然觉得疲惫,怀疑一个人是很累的,尤其当你曾经对她深信不疑。
顾风仪想问她,她真的杀死了单凉吗?单凉威胁她的时候,为什么她却让她不要问下去?单凉用来威胁她的话,究竟是什么?
柳清清没有说,她安静地流着眼泪,沉默不语。
可是顾风仪却不能永远等下去,她站起了身,看向寝室的大门,这一次她必须自己独自离开了。是的,她还无法对柳清清痛下杀手,除非她已经杀死了单凉,粉碎了最后一丝侥幸,否则她就无法对这个女孩儿动手。
“风仪,你相信我吗?”柳清清突然抬起头问她。
顾风仪看着她,她看起来依旧温婉清纯,大大的杏眼里蓄满了泪水,不住地往下流淌。
很少有人能哭得像她这么美,安静、悲伤、楚楚可怜,美得让人心疼,让人心碎。
是啊,没有人能哭得这么美,除非她已经能够熟练地将眼泪当做自己的武器。
顾风仪闭上眼,深深地叹息:“抱歉,我已经无法相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