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擎苍复将那画像展开,指尖在那墨迹浓重之处蘸了蘸,说道:“这个是你才画的?”
“嗯,技艺虽不是太好,加之画得有些匆忙,不过也有七八分相似。”
“寒儿,这么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了。”
文若笑道:“你看高我了,棋艺我可是一窍不通。”
杜擎苍闻言,淡淡一笑,却又在突然之间笑意全无,只因之前被诸多琐事所扰,以至于现在才注意到文若身上所披的那件衣衫,文若这幅衣衫不整的模样着实让他人遐想无限,杜擎苍紧捏起拳,强抑住心头的妒火。待心情舒缓之后,他走进文若,轻唤了一声:“寒儿……”
“嗯?”文若抬眼看着他,却见他右手一翻掌心向上,蜜饯青梅现于手中:“给。”
“你又将我当成小孩子了!”文若戏言着,拿过杜擎苍手中的青梅。
见文若吃了自己的青梅,杜擎苍笑了:“再如何说,我也比你痴长几岁。所以,在我眼中,你啊自然还是个孩子。”
文若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得,你才比我大不了多少。”
杜擎苍叹道:“寒儿,我还以为你此生都不会再认我了。”
文若渐收起笑容,微微垂目道:“我只是不想再上那断头台。你之前说得没错,这人死了就是没都没有了,所以,能够死里逃生的我现在更想好好的活着。”
“寒儿,你且放心,你那通敌叛国的罪证根本就是有人在暗中捣的鬼,我就是再糊涂也不会将你缉拿归案。而今,我也只盼着你能够逃得远远的。在定西城,我也从未见过文若,文若早已被不知名带走,下落不明。”
“子桑哥哥……”
听见文若喊自己的这一声子桑哥哥,杜擎苍很想将文若拥入怀中,就算是找个兄弟情谊这样冠冕堂皇的借口,杜擎苍也只会在心底唾弃自己。
“寒儿,能否陪我去外边走走?”
杜擎苍望着窗外的那一弯明月,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寒儿,我的心思你可能明白?怕是永远都明白不了吧……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你不会困扰,我还可以这样的身份待在你身旁。去杜擎苍是你永远的子桑哥哥……
望着杜擎苍那有些寂落的背影,文若不禁想到,这个曾经有着爽朗笑颜的少年,历经官场多年,在明争暗斗中存活,他确实是十分艰辛的吧。
“好,我陪子桑哥哥散散闷。不过,可是说好的,是子桑哥哥,不是杜大人。”
杜擎苍闻言一怔,转身对着文若慎重的颔首道了声:“好!”
他们二人并肩走在高府的花苑中,夜很静,风很轻,石子小径上,投下一双人影。
“寒儿,今夜那个忽然出现在戏台上的男子可就是你之前所提到的那人?”没有什么谈资之时,杜擎苍却揭起了这个令自己心伤的话题。
羞赧却又甜蜜的笑容在文若的脸上漾起,他点头应了一声。
杜擎苍陪着文若傻傻的笑了两声,又问道:“他对你可好?”
“嗯,很好。”每每忆及恭,文若总是不由自主的勾起唇角。看着文若不加掩饰的快乐,杜擎苍总想避开,心很疼,可他依然会笑着对文若说:“若是他对你不好,子桑哥哥一定会替你出气。”
“子桑哥哥,你与高家小姐定了亲?”
杜擎苍苦笑:“是啊,是我娘亲定下的这门亲事。”
文若道:“那高家小姐确实不错,与子桑哥哥在一起,倒也是郎才女貌。”
杜擎苍闻此言,忽然止步,望着文若道:“你可是真的这么觉得的吗?”
没有注意到杜擎苍神色的变化,文若点头应道:“虽是不了解那高家小姐,不过看样子是个很好的姑娘,若是子桑哥哥有她相伴,往后的日子定不会寂寞。”
杜擎苍却是笑了笑。随后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只是当杜擎苍问及雪千冥身份之时,文若只说他是先前男翠衙里的捕快,可杜擎苍却感觉到文若对自己的隐瞒,通过自己与雪千冥的寥寥数语,对方隐藏着的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让人难以招架,他能够肯定的就是那个男子绝非等闲之辈。
“寒儿,你认识那个煜公子?怎成了他府上的舞娘?”
在杜擎苍看来,那一对兄弟都有着相似的气势,文若被搅在这对兄弟之中却是麻烦。
文若笑道:“我接近他是别有它图,不过现在没有必要了。”
杜擎苍微皱眉,有些担忧的说道:“那煜公子也不知究竟是何人,他城府太深,若是与他往来,你定要多加留心。不过,想那高家公子高远,倒是个不错的人,这些年高家的产业也是靠他一个人在撑着,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