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忙但热爱的工作,一个人加班也开心。
带新来的实习生,因为对方的关系,他不敢指出太多问题,只能默默善后。
带新来的劳务工,和带实习生一样,要做两份工。
不停有人加塞、转正、升职,而他永远都在道贺。
一年、三年、五年、八年,他在自己的座位上完成了大大小小的项目和工程,带了记不清面孔的实习生和劳务工。
人员饱和,他觉得能喘口气了。但是又来了新人,于是他又做好了带人的准备。
结果领导说他不太适合这个位子,他直接被调去了土地整治中心。奖学金撑过他的大学四年,两年第一名的成绩考进土勘院,没拖延过一次工期,没出过一次纰漏。
在第八个年头,以“不太适合”为由被调走了。
刹车很急,林予差点撞到挡风玻璃。熄火前发动机的声音充斥着,驾驶员就像生杀予夺的判官,把车钥匙一拔就都安静了。
立春抬头,看见了临街的国土局大门,也看见他从上跳下的那栋大楼。
萧泽这时开口:“你为这儿贡献了十年的生命,跳下来摔死也就几秒。坠落的时候后悔么?那时候不后悔,那现在后悔么?”
立春怔怔地望着那栋楼,脑中是还没放映完的点滴。
他在整治中心显得格格不入,他只懂技术,不擅长与人交涉。而八年的工作经验却被下调,也没有人愿意帮他。
施工方、领导、村民,他不知道哪方更难应对。
头三个月,他打了无数次电话,申请调回,哪怕外派去做技术支持也行。后来,他打电话也没人接了。
半年过去,一年过去,又过一年。
已经十年了,他累积了十年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