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落恶劣的哄堂大笑声伴着几脚踹门让浑身湿透的陈京墨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退,此刻他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可以蔽体的东西,而冰凉还散发着浓重臭味的污水正在脚下汇成小小的一摊。
外头那些人的脚步声已经渐渐地走远了,寂静的厕所隔间里莫名地有种恐怖的感觉。
因为畏寒而轻微抽搐着的陈京墨在艰难地抬起手试图把门撞开却始终没有办法后颓唐地坐在了地上,而在疲惫地将头埋到臂弯里后,这个一动不动坐在地上的陈京墨许久才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喃喃。
“救救我……谁都好……求求来个人……救救我……”
像是露水一样湿润微弱的声音注定没有人能听到,被欺辱,被殴打的痛苦对于一个本身心智都未长全的少年人来说更是一件莫大的折磨。
而尽管陈京墨很想让自己不要表现别这么懦弱,但当一个人呆在这样一个冰冷恐怖的环境里,还是让他不自觉地发起了抖。
但凡他有父母亲人,都至少会有人来关心他的安全问题或是来学校找他。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所以就算是被关在这里一直到冻死了,也不会有人找他。
而这……似乎也就是他天生应该承受的命运。
……
“醒醒,到家了。”
温柔的抚弄着他额头的手在昏昏欲睡的陈京墨的脸颊上划过,虽然这说话的声音很轻,但是半困半醒的陈京墨还是皱着眉地缓缓睁开了眼睛,当对上郑常山泛着灰光的眼睛时,他明显一愣。
片刻之后他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郑常山见状也忍不住嘴角一勾用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而被他扯得脸都变形了的陈京墨在面无表情地拍开他的手后,先是一本正经地坐直了些又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中午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因为一时的情绪失控,他没忍住和郑常山倾诉了那些他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的事情。
虽然说完他就立刻后悔了,但是既然都已经说了,陈京墨也没办法收回,而算是半逼迫才让他将这些难以启齿的回忆都说起来的郑常山也在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会儿,许久才轻轻地动了动嘴唇。
“我很抱歉。”
郑常山的声音透着股沙哑和异样,眼神冷淡的陈京墨摇摇头没回答他只觉得这件事无论怎样都不需要郑常山来和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