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大多平庸但求,虽然心中也有恶念,但是敢真正触碰底线的总是少数,可你想,一个人若是在小事上便没什么定力,那在更大的精神诱惑前自然就更难克制,这时你只要稍微给他些权利,贪财的便会越发贪财,好色的便会愈发好色,无赖的会成为无可救药的渣滓,原本只敢逞凶的流氓就可能会成为真正的杀人恶徒,所以我给这些废物饭碗,正是让他们尽情去打乱这仕途的规则,毕竟……那疯狗一般的新任禄星这些时日对我这般挑衅,我总要好好回敬一下不是?”
巨门这般说着,神色间似是有些阴森嘲讽的情绪闪过,他身旁的耍禾谷瞬间便感觉自家老板不太高兴了,顿时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
毕竟他这位老板虽然看着像个和和气气,脾气温和的人,但其实内里狠毒凶险远超常人想象,像耍禾谷这样一直跟在他身边,自然清楚他真的要去动手杀人时是多么的可怖,只不过在那新任禄星的事上他这心里终究是有些好奇,所以一向以巨门亲信自居的耍禾谷想了想还是小声试探着道,“老板,那疯狗究竟是什么来路?我们都造了那么多年假饭碗也没人管,怎么到他这儿就盯上我们了?他这些日子都抓了多少叛逃行主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公司的进账肯定是要受到影响的,我只听说他杀人如麻,从前就是个很不好惹的人物,听您这儿口气,莫非与您有什么旧仇怨……”
“旧仇怨?恐怕是……血海深仇啊哈哈……”
一听这话就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巨门不自觉地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完好如初的眼睛,神情间也浮现出了些许愉悦,他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张布满鲜血的恶鬼般的脸,而在阴森恐怖的笑容稍稍收敛些后,巨门将自己冰凉的手掌落到跪在自己面前的耍禾谷脖颈的要害之处,眼见耍禾谷吓得立刻惨白了脸,他这才勾起嘴角压低着声音道,“莫要多问了,禾谷,乖一些,等时机成熟,我自然告诉你的,现在,快去看看今天又有哪些废物被那只疯狗抓住了,快点,我都着急了。”
……
夜色沉沉,无人的小巷正传来一连串惊慌的脚步声。
将艳红的舌尖落在带着血的刀刃上舔弄了一下,耷拉着眼皮的郑常山正缓缓地从后面靠近一个浑身染血的青年男子。
他的指尖带着不断滑落的血迹,脸上也溅上了几滴零星的血渍。
相比起一个月前在溪涧村的样子,此刻的他看上去越发的瘦了,脸颊上的肉看上去都没有多少了,整个人都透出股异样的病态,而更让人无法忽视的是,他原本的那头黑发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掺杂了大半和老年人一般的花白,衬着他那张并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年轻人的脸,更显出几分阴森诡异起来。
“呼……呼……”
跑在他前头那个一身短袖大裤衩脸上带着条疤的年轻小伙似乎是受了很重的伤又跑了很远的路,气喘吁吁的惊恐模样看上去很是凄惨,因为没看清垃圾桶他跌坐在地上的时候显得狼狈且可怜,脸上也随即露出了垂死般的挣扎。
就是在几分钟前,这个叫做武行生的叛逃行主还在一脸嚣张欠揍挑衅着找上门来的郑常山,因为在此之前并不认识这个看上去就不太正常的男人,加上这些时日卖了几只假饭碗得了些钱财,所以手头宽裕之下难免就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
只可惜当前凶星抽出他那把战无不胜的唐刀时,空有一身拳脚功夫的武行生就只能成为郑常山刀下随意宰割的鱼肉,而想到这儿,坐在地上不断往用腿蹬踹的武行生便害怕地发起了抖,别说唤出自己的行灵来助自己一臂之力了,就连叫救命的力气都没了。
“禄星……禄星……饶命……”
在Y市混迹也有一段时间了,作为叛逃行主武行生早就听过这新任禄星的威名,只可惜千算万算的他也没想到郑常山居然会这么准确地找到自己这里来,他心里一时有悔恨一时有绝望,就想着自己为什么平时不多看看朋友圈大家的忠告。
而眼见他这幅苦苦求饶模样,眼睛泛灰,鬓角斑白的郑常山只将带血的刀尖落在地上,抬起眉毛一脸阴冷地勾起嘴角道,“最近生意不错啊?都卖出几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