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睿回头对我说:“他就在楼顶,你确定要和我们一起上去吗?”
我承受着启动拟核自爆的痛苦,没空回答他的提问,能量核和基质被吞噬的感觉非常不好,更别说亲手把自己的“大脑”销毁,哪怕那只是我的一个拟核。
秦缺伸手贴在我的额头上,低声问道:“很难受吗?”
我点点头:“可以忍受。”
这不是一种疼痛的感觉,而是一种自我意识被剥离毁灭的感觉,几近人格分裂。唯一能安慰我的是,白虚只会比我更难过。
云气在天台的顶部汇集,我已经听到了周围有人发出了惊呼声。一片阴沉沉的云雾在二十八层大楼的顶部如同应龙一般降临,我坐在车中默不作声。
惊雷从天而降,轰然劈落在楼顶,楼底的路人发出惊叫,甚至有人掏出手机开始拍摄这一幕难得一见的奇景。
群雷如同天劫一般落下,我的分裂体不断承受着雷击——白虚太清楚我的弱点了,这种杀敌一千字损八百的招式是唯一有效对付已经被吞噬的“我”的方式——用最快速最强烈的正负电荷的流动引分解摧毁我的基质和能量核。尤其是我的能量核,如果他不能制止我自爆,那么等待他的就只有能量核崩溃基质解体的结局。
他一定觉得他自己的绝缘性比我好,我恶意地想,但是事实证明,我们都不是橡皮人。
雷暴持续了整整三分钟,等一切平息之后我已经彻底虚脱了。
“还好吧?”秦缺递了一杯水给我。
我瞥了他一眼:“如果有人逼着你爆了自己的大脑,你会觉得心情愉快吗?不过如果你递给我一大罐淀粉我会很高兴。”
秦缺依言丢了一罐马铃薯淀粉给我,我狼吞虎咽地吞吃着,满嘴的白色粉末。
“他死了吗?”梁睿问我。
“没死,但也差不多了。”我艰涩地说,“最后我引爆了拟核,分裂体也毁了,不过他的能量核只怕也严重损伤了。”
杨疯子打开了车门走了出去,我扒光了一整罐淀粉,擦干净嘴上的粉末也下了车,围聚在楼外的路人将好奇地视线投向我们,不少人窃窃私语着不久前发生的雷暴,还有人在议论是不是有修真者飞升了——典型的人类,荒诞不羁的想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