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疯子撇撇嘴:“小孩子别玩氢气球,你看,多危险。”
我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用孩子特有的尖利哭声控诉:“爸爸你坏,哇哇……囡囡好怕,哇哇哇……”
我打赌杨疯子从来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招数,因为我清楚地“看得见”他脸上青白交错的脸色。
不等富有正义感的路人谴责他这位不负责任的“父亲”,他就已经脸色铁青地一把抱起我逃之夭夭了。我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老板说得没错,这家伙就是色厉内荏,好欺负。
回到花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一手牵着一溜烟的气球嘴里叼着棒棒糖——这是从喜欢小孩的临街店阿姨那里骗来,另一手牵着便宜老爹杨疯子,杨疯子一路臭着一张脸,只要他一甩手我就装作被抛弃的小孩子大哭大闹,闹得他一脸恨不得掐死我的表情。
自从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我的恶趣味越来越变本加厉了,我觉得这是基因问题。
或者说,当我意识到自己可以永远买儿童票进游乐园的时候,我发现了另一个世界。
就像是《秘密花园》里的主角玛丽找到那个十年来未曾有人进入过的秘密花园——这是一个任何人想像所及的最美好、最神秘的地方,我觉得我获得了新生。
梁睿正在修剪多余的花茎,动作不疾不徐,杨疯子用脚踢开了脆弱了玻璃门,在旋转单人沙发椅上坐了下来,他一向擅长反客为主,更何况他本来就算这里的半个主人。
秦缺抬头瞥了我们两人一眼,毫不意外我的造型——他至今没见过我的真面目,真是可喜可贺。
“去晚了,死透了,和之前一样,有部分尸体不见了。”杨疯子大大咧咧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像是喝白开水似的灌了起来,一边还嘀嘀咕咕地抱怨味道不如白开水。
“确实,我们没法在它动手前得到确切的位置。我只能在近距离内感应到它产生的杀意和能量波动,而生命反应系统只能检索到死亡后的地外生物,我们没法在它动手前将它擒获。”梁睿给新到的玫瑰修剪着茎叶,淡淡道,“它恐怕是针对一切的地外生命,而且它辨识地外生物的能力非常强,小纪没觉醒的时候都被它发现了,真是个疯子。”
“你叫我?”杨疯子抬头。
“……”梁睿别过脸皱了皱眉,“总之先盯紧了,那家伙肯定还会继续作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这个月底搞不定它,我们就回家吃自己吧。”
“我不喜欢人肉。”杨疯子嫌恶地说,“不过把你扒皮吃肉的愿望倒是一直没熄灭过。”
“可惜我对你永远清洗不干净人肉不感兴趣——我相信它尝起来像是烤焦的熏肉,我也不想因此被你类人猿的智慧同化,你知道,低智商是会传染的,自从和你成为同事后我觉得自己的大脑损伤得厉害。”
“需要脑白金吗?虽然那货是二十年前的流行营养品了。”我无聊地剥着指甲煽风点火,把一个个指甲壳拔下来再装回去,痛觉对我来说微乎其微,史莱姆的近亲拟形生物的身体确实不怎么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