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说一句,单亲父亲真是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兼职还顺利吗?”老爸例行询问。
“挺好的。”我照例回答。
是挺好的,如果今天没有跟着老板去西城区帮助一个刚刚入户地球就被古董级别的吸尘器吓得瑟瑟发抖的寄生种章鱼星人关掉吸尘器的话,一切都挺美好的。梁睿指着它的鼻子——如果它有这个玩意儿的话——叮嘱他记得看派发的《地球简易生存手册》,第七条赫然就是:绝对不要买你不熟悉的产品,哪怕它长得很无害。这只倒霉的章鱼就差点被吸进了吸尘器。临走前梁睿还拎着它的宿主章鱼将它塞进水族箱:“在我派人帮你搞定身体问题前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我打赌你已经弄坏了你的克隆体人类宿主。”
章鱼星人欢快地在我们俩的脑内说话:【哦,不必担心,我的床上躺着你们提供的人类克隆体,我只是比较喜欢这个章鱼型的身体而已。】梁睿脸色铁青地冲进他的卧室,躺在床上作为未来宿主的人类克隆体已经因为长时间失去心跳呼吸彻底死亡了,死亡时间超过半小时,无法通过寄生恢复肉体活性。
通常来说我的老板梁睿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是有两种情况除外:一,为刚来地球并且定居在这个城市的外星人解决困难;二,和杨疯子的斗争从语言暴力升级到行为暴力。
“很好,很好,我会再为你提供一个克隆体,当然,我是要收费的。但是请、您、谨、记,千万不要离开人类克隆体宿主半个小时以上,不然你就只能寄生在冷冰冰的尸体身上了,相信我,它动起来像僵尸。”梁睿一字一顿地说,笑容满面,咬牙切齿。
那只寄生在章鱼宿主身上的寄生体高高兴兴地挥舞着触手向我们告别:【感谢你们真诚的服务,我很高兴。】我不禁默默在心底对这个无知无觉的外星生物表示同情,等它看到账单的时候只怕想哭都哭不出来了——如果它们是通过哭泣来表达悲愤的话。
因为我就有过那样的惨痛经历,时间大概要追溯到一个月前的某个夜晚:&&&
我不知道人类被腰斩之后还能活多久,但是那一刻我只想快点死掉。
疼痛,让人发不出声音的痛楚粉碎了我大脑中勉强运作的意识,我确信我快死了。
那个一刀将我切成两段的疯子已经背着大刀离开了,我死命睁开眼睛想要看清他,可是他发出绝不属于人类的笑声,像是个满足了变态欲望的杀人狂一般扬长而去。
我确定他不是人类,人类是不会有那种锃亮的红色的眼睛,恶意的笑容,从他的眼睛里我看不到一丝一毫人类的怜悯和软弱。
那是一个真正为了杀戮而生存的异类。
“觉醒,或者死,你有觉悟了吗?”他问我,然后冷笑着离去了。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追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已经要死了。
我发誓我不想死,我的新番我的手办我邮购还没有寄到家的漫画……好吧,还有我爸。
天下着雨,冷冰冰的感觉有些模糊,我感觉到体内的器官一件件从断成两截的身体里流了出去,还有粘稠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