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得离篮球架近了,温凡跟听见橡果坠地动静的松鼠似的,一下支起毛茸茸的大尾巴,回头看着我被他的四个护花使者挟持着走下来。
说这四位爷是护花使者,是因为打小温凡就有一个外号,叫温小花,我取的,总有一天他会明白,这才是从灵魂深处契合他的名字。
我瞧见温小花一张笑容明艳的脸,心里敲鼓一样告诫自己,别被他的脸骗了,他脑子里的坏水都要从脑门里喷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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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看看温小花这次又要搞什么名堂,走到他面前,扶了扶眼镜,严肃地问:“找我有何贵干?”
温小花弯腰抄起脚边的篮球,单手举到我面前,笑容可掬地说:“我想找你打篮球。”
夕阳将我俩的影子匀称地拉长在地上,像两格移动信号。
我,穿上鞋也只有一米七八,温小花,赤着脚也有一米八二,我,手上只有常年握笔的茧,温小花,单手就能把篮球稳稳地吸在掌心,我,鼻梁上架着度数600以上的镜片,温小花,挺翘的鼻梁上只有一双阴险狡猾的狐狸眼。他这是要正经找我打篮球吗?这摆明是想羞辱我!
我默默告诉自己不要拿自己的短处和别人的长处比,毕竟男人最重要的不是身高,而是肩膀。
“什么意思?”温小花问我。
我没察觉自己说了什么。
“你刚说男人最重要的不是身高,那是什么?”
我不好意思说是肩膀,因为事实上我的肩膀暂时也还不能和他比。
“我不会打篮球。”我说,赶在温小花和他的四大跟班要嘲笑我以前继续道,“但我会打乒乓球。”
温小花举着颗篮球傻了吧唧看着我,又傻了吧唧看了看东南西北四个跟班。
温小花不会打乒乓球,他显然没有料到我面对他的刁难竟然没有退却,反而另辟蹊径。
对付这类奸诈小人,就是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的乒乓球水平得我爷爷真传,堪称国手,不过转战乒乓球台的路上我还是有点虚,温小花是天才,三步上篮他学了一会儿就会了,把他丢水里他就能学会游泳,把他挂阳台上他就能学会攀岩,他不单头脑好,学习好,连运动神经都超级发达,除了性格烂,可以说一无不是之处。
不过待他拿起乒乓球拍,我就放心了,看他握球拍那个手势,一看就是完全没打过乒乓,他学得再快,也不可能头一次握拍就能击败准国手的我。
我发扬绅士风度,让他先发球,温小花“哦”了一声,呆呆地接过球在球拍旁比划了两下,我看他握着乒乓球,绞着眉头一脸担心的样子,活像手里握着一只快要孵出来的恐龙蛋。
我板着脸,如日本武士一样缓缓摆开了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