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坤是个行家,只听了一段,就意识到《模特》这首歌充满了强烈的都市感,整体的律动和诉说感中透露着现代感和爵士蓝调的味道。
不得不承认,这首歌听起来很有逼格,尤其是跟他的《五彩缤纷》相比,自己的作曲就流于大众,流于普通了。
这首歌的曲风迂回感很强,但是故意去除了过于煽情的澎湃,让听众可以理性地去听这首歌,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模特,是一种适当距离的浪漫,这种感觉恰恰抓住了现代都市的冷漠疏离的精神实质。
词写得就更棒了,充分写出了现代社会生活中的和新矛盾,如果仔细品味,甚至可以发觉,歌词在揭示资本工具理性和主体人间性之间的矛盾,这是现代都市主体对消费主义的需求以质疑之间徘徊所生成的无力感。
歌词中的灯光、风尘,代表着大都市和其中存在的消费主义。在消费主义滥觞的大都市中,主体的自我与自主性受到了绝对的压抑。
生活在城市中的新一代都市人除了灯光、风尘等形而下的感官享乐,还能有什么形而上的追求?主体存在的意义何在?反映出新都市人的迷惘。
在这种曲境下,你是我唯一能倚赖的那一个,联系到歌词中千里的呼喊和百年的回忆。
千里和呼喊是空间概念,百年和回忆是时间概念。突出时空概念在消费主义主导的大都市中有其独特的重要性?
可以说这首歌时尚有逼格,有意义,有深度。
吴迪坤发现骆清扬对自己爱答不理的,也不好再自讨没趣,悄悄问她的小助理:“这个人是谁?南江玩音乐的我基本上都认识,可我没见过他啊。”
小助理低声对他道:“听过《没那么简单》吗?”
吴迪坤当然知道这首歌,难道这个毫不谦虚登台表演的家伙是新近大火歌曲《没那么简单》的词曲作者?
骆清扬虽然不是音乐方面的专业人士,但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两相对比马上就听出了差距,张合欢的这首歌比吴迪坤的立意强出太多,真是没想到,这小子不但有才华而且有深度。
如果不是因为骆清扬在场,那群模特早就围上来了,骆清扬也没打算久留,等张合欢下来之后,向他道:“我会安排专人跟你签约,这首歌我要了,二十万。”
吴迪坤还在一旁站着呢,骆清扬真是太不顾及别人感受了,搞得他好不尴尬,这不就意味着他的那首歌被淘汰了。
张合欢也没久留,今天这趟没白来,骆清扬终于答应让安然参加《我们就是演员》的综艺,她提出的方案罗培红没理由不同意。
来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他的bj212又出问题了,接连打了几次火都没能将车打着。
张合欢等人过来修车的时候,看到吴迪坤和他的团队耷拉着脸来到了停车场,这群人看着张合欢的眼神都不善,他们辛辛苦苦干了这么久,最后只拿到了三万块订金,千代集团毁约了。
别看吴迪坤在南江音乐圈有些名气,但是他可不敢跟千代集团据理力争,发生这种事情只能认栽,看到张合欢于是走了过去,向他点了点头道:“歌写的不错。”
张合欢道:“马马虎虎。”
吴迪坤道:“但是行有行规,公然拆台的行为可不好。”
张合欢道:“我可没拆你台,其实做音乐最重要是作品说话,你说是不是?”
其实他可没打算把歌卖给骆清扬,她说二十万就二十万?吴迪坤的那首破歌都能卖这个价,自己肯定要更高。
吴迪坤点了点头:“山水有相逢,相信以后我们还会碰面。”他和乐队一起上了一辆停在那里的依维柯,车体外面喷着忆江南音乐工作室的广告。
张合欢越来越发现这个平行世界的文化娱乐水准普遍偏低,连吴迪坤这种人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这时候那群模特也下班了,黛安芬和乔胜男一起出来,看到张合欢站在那里,黛安芬激动地一路小跑奔了过来:“欢哥!”
张合欢笑道:“黛安芬,曼妮,这么巧啊!”
乔胜男道:“巧吗?您不是特地来我们公司的吗?”
张合欢笑眯眯点了点头,被乔胜男怼他没脾气。
黛安芬道:“刚才那首歌太好听了,你现在是我们全公司所有模特的偶像。”
乔胜男关注得是另外一件事:“怎么?车坏了?”
张合欢点了点头:“突然就趴窝了,打过电话了,等维修人员过来。”
说话的时候,修车的人来了,简单检查了一下,告诉张合欢这辆车毛病大了,得先拖回去,好好做个检修,张合欢把钥匙交给了修车师傅。
黛安芬主动提出要送张合欢回去。
她的车是一辆白色的奥迪tt,张合欢本想坐副驾,可乔胜男指了指后面:“你坐后面,我腿长!”
张合欢有些幽怨地看了看乔胜男的长腿,再看了看黛安芬,真是有点侮辱人了,三人之中好像的确自己腿最短,视觉上有点短,但是实际上估计差不多,真想把她俩腿给掰开比划比划。
张合欢老老实实去后座坐着,黛安芬想笑,她不知道张合欢和乔胜男的关系,还帮着介绍:“欢哥,曼妮脾气比较高冷,您可千万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