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或许不知,但身为韶华君的师弟,顾晚迟却比任何人都清楚。素来以知礼明事、德行天下著称的云中掌门,在这种时候必会顾全大局。
也许这就是身为云中掌门与生俱来的职责,覃见责无旁贷,或者可以说是非做不可。
如此,顾晚迟再不想令这位掌门师兄为难,垂眸望了一眼陷入昏迷的小狐狸,右手缓缓拂过胸膛。
司徒明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背在身后的手掌中暗暗升起一团火焰,就等着给顾晚迟致命一击。
却见顾晚迟原本要剖出金丹的动作猛然一顿,一记掌风将校场外围的幌子尽数刮了起来。飒飒狂风使得众人不得不闭紧眼睛。
“哈哈哈,我都叛离师门了,为何还要受你们的闲气?金丹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剖的,你们要想上门寻事,尽管来试试!”
顾晚迟如今没了仙剑,只得捏诀召唤来一只纸鸢,踏在翅膀上,居高临下的望着整片校场,猖狂大笑。
回首间只见覃见目光灼灼的往这里望来,顾晚迟笑容渐渐敛起,薄唇轻启,无声吐出了一句:“对不起。”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自己历劫重伤在前,强行破阵在后。胸膛里流转的灵力几近枯竭,方才也不过是虚张声势。若是寻常时候,兴许能同覃见打得个两败俱伤。可如今情况,覃见若是当真有心拦他,如何能逃得了。
也罢,只当是他愧对了师父,师兄,愧对了云中,愧对了整个仙门。
可那又如何?人生在世,谁没有因为意气用事做过几件离经叛道的事,只不过他顾晚迟比旁人更加胆大妄为而已。
“师父!”
温长羽以手挡风,勉强行至覃见身前,惊见师父唇边染上一抹鲜红,失声唤道:“师父!”
如此可见,替顾晚迟挡下最后一道天雷,覃见也并不是毫发无伤,只不过是隐藏的足够好罢了。他不甚在意,抬袖将鲜血擦拭干净。这才捏动法诀将狂风尽数压制住。
场上众人被狂风刮得东倒西歪,只有少数几位仙门仙首能勉强坐稳。
“韶华君!你就这么任由顾晚迟逃走,可是有意包庇于他?”
司徒明日嗓门跟破锣似的,炸响在整片校场。